夜輕舞不願搭理朱大人。
“屍體在什麼地方,犯人關押到什麼地方了?”
朱大人笑嗬嗬的,隻是他的笑不達眼底。
“一切都要等您來定奪,下官自然不敢輕易判斷此案。”
夜晚的文府有些昏暗,她看不清朱大人的神色,但是她隱隱地察覺到他的興奮之意。
“行吧。”夜輕舞神色淡淡地道:“先讓我看屍體。”
“走。”
三人去向文府後宅。
一麵走,秦王一麵用兩人可聞的聲音提醒她。
“此事有蹊蹺,你要當心。”
夜輕舞頷首。
很快到了一間小屋,裏麵放著一具麵目全非的屍體,看不清麵容,更無法辨別死者是誰。
放在這個時代,要找到死者的身份很難。
但她有後世的先進醫術。
夜輕舞早就有防備了,在惠仁堂就診過的人,她都悄悄的采集了病患的指紋,血液,存在自己空間裏的電腦上。
本來不過是防止有人打惠仁堂的主意。
不曾想到今日卻可以派上用場了。
那些人以為把死者的臉捅花,她就查不到對方的身份。
因為災民剛進城一日,他們認為夜輕舞無法判斷死者的身份。
她沉思間,朱大人便徐徐開口道:“齊王妃,您有何感想?也不知對方是誰,好端端的怎麼就死了。”
夜輕舞看了看對方裏麵的衣物,發現了端倪。
“他並不是災民。”
朱大人大震,不可思議地盯著夜輕舞看。
“您怎麼知道死者不是災民?”
夜輕舞恬然一笑。
“恐怕要讓朱大人失望了,雖然死者裏麵穿得衣衫顏色和災民的一樣,但布料卻不一樣,死者穿得是麻布,而我給災民發衣衫都是棉布。”
她美目微眯,冷冷看著朱大人。
“這樣一個細節,朱大人都沒發現嗎?死者根本不是災民,災民的衣裳都是統一發放的。”
朱大人臉都紅了,凝望著夜輕舞甜美的臉,他不由氣惱地道:“死者不是災民,那此事更要查,災民才進城一天,就殺死了百姓。”
“齊王妃該如何給陛下交代,給上京城的百姓一個交代。”
夜輕舞正色道:“朱大人,我肯定會給百姓一個滿意的答複,但是背後是誰在搞鬼,我一定會查清楚。”
麵對氣勢強大的人,朱大人差點敗下陣來,他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。
夜輕舞美目移到死者身上。
“他指尖有黑泥,應該是他死的時候掙紮抓到的,如果我沒記錯城裏有黑泥的地方不多。”
朱大人默不作聲。
夜輕舞從袖口拿出針管來,抽他的血,先看看他是誰。
檢查完死者,夜輕舞帶著眾人去見凶手。
凶手被關在一間黑暗的柴房裏,見到夜輕舞,他猛地跪在地上。
“齊王妃,小的沒殺人,小的冤枉。”
秦王舉了一盞燈火進了柴房,夜輕舞才看清他的麵容。
粗糙的臉龐,黝黑的肌膚,牙齒卻非常的白,跟他的膚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。
“你叫什麼名字。”夜輕舞輕聲問道。
“小的鐵大力。”
“你和死者認識嗎?”
鐵大力搖頭。
“小的不認識,小的不過去井邊打水,他就死在井口,小的什麼都不知道,小的準備叫人,然後一群人便衝出來,說是小的殺人。”
“小的什麼都不知道,也不知道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,為什麼大家會一口咬定我是殺人犯。”
“小的冤枉呀!”
“我明白了。”夜輕舞發現自己疏忽了,文府這個安置點,應該湧進了許多上京城混混流氓。
不過沒關係。
這些人曾經都到過她惠仁堂看過病,他們的資料,她都有。
夜輕舞躬身拍了拍鐵大力的肩膀。
“我相信你是清白的。”
鐵大力激動地看著夜輕舞,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。
“真的嗎?”他喜極而泣。
“嗯。”夜輕舞頷首,“相信我,很快可以真相大白。”
夜輕舞站直身子,美目落到朱大人身上。
“朱大人,證人在什麼地方,我想見見他們。”
對於夜輕舞的提議,朱大人顯然有些抗拒。
“王妃娘娘,又不上公堂,暫時還是不見吧。”
“怎麼能不見?”夜輕舞口氣淩冽,“我不見證人,我怎麼查清楚這件命案的始末,還是說朱大人想瞞著我查。”
她聲音透著寒意。
“難道此事與朱大人有關係?”
朱大人心口一顫,忙是說道:“王妃娘娘,下官絕對與此事無關,下官可以用性命擔保。”
“那就把人證帶來。”夜輕舞霸氣地命令他。
“是。”
沒一會兒五六個年輕人被朱大人帶到了她跟前。
“小的參見齊王妃。”
夜輕舞一看就認出了他們是誰。
雖然她在惠仁堂的日子不多,但是每個看診的人,李掌櫃都會畫出對方的畫像貼在病曆上。
每個病患的病曆,她都有看過。
她揚眉看著他們幾人,他們很瘦,看上去跟災民差不多,但是他們的精神比災民的好,油光滿麵的。
“你們看到鐵大力殺人了?”
“看到了,他手段可殘忍了,本來嘛!我們也不想揭發他,但是實在看不下去去。”其中一個最小的人開口回答夜輕舞。
“哦?”夜輕舞含笑道:“看來你們還挺有正義感的嘛!”
他們紛紛撓頭。
“這不是每一位百姓該做的事情嘛!”
夜輕舞冷笑,目光森然地盯著他們。
“說得好。”她話鋒一轉,“可惜,你們的證詞我一個字都不會信。”
幾位年輕人懵了,麵麵相覷。
“丁文生,你的身份已經暴露了,你不知道嗎?”夜輕舞譏諷地說道:“你可是上京城出名了街霸,你敢混進災民安置點,你幾個意思?”
她口氣強硬,透著威懾人的力量。
“你們活膩了嗎?”
丁文生還在裝傻,一臉迷茫地看著夜輕舞。
“齊王妃,小的們不明白你的意思。”
夜輕舞卻將他們的事跡,一件件的講出來。
“丁文生你十歲就沒了父母,跟著胡三過日子,靠著胡三在北街有一席地位,後來胡三死了,你就失去了依靠,你也想進文府謀一份差事,結果文府到了,你無路可去對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