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雲寒將槍對準楊明啟。
黑洞洞的槍口看上去像無底的深淵，格外滲人。
楊明啟胖嘟嘟的身體微微哆嗦著，啞聲抽泣起來。
“別，別殺我。”
他雙腿一軟匍匐在雪地裏。
楚雲寒站直著身軀，冷冷地看著地麵上癱軟如泥的大漢，危險地提醒他。
“想活命，就投降。”
楊明啟內心雖然有千萬個不願意，可麵對未知的武器，他內心是崩潰的，隻好朝著北漢的將士們發出投降的信號。
北漢的將士們哪裏肯，楊明啟的親信們嗷嗷叫。
“二皇子，仗我們才開始打，我們怎麼可以投敵。”
“我們堅決不投降，不投降！”
北漢的將士們很激動，讓他們投降，比殺他們父母還難受，這可是欺辱，他們不禁想到綺公主。
二皇子真是不堪重用。
綺公主一個姑娘家，雙手都廢了，還上陣殺敵，即便被生擒了，寧願跳崖也不願投降。
他們萬分的氣憤，為首的將領大手一揮。
“殺。”
“殺了他們。”
楚雲寒見他們衝上來，俊美的麵容是破釜沉舟的決絕之意。
“撤退。”
一群人往大橋那邊退去。
橋梁下早就裝好了火藥，隻要北漢將士踏足，就能將他們炸個粉身碎骨。
楚雲寒等人帶著楊明啟剛退到橋邊緣，北漢的將士們猶如瘋了一樣，對他們窮追不舍。
“別追了，別追了。”楊明啟聲嘶竭力地大喊起來。
北漢將士已經殺瘋了眼，哪裏還會聽從他的指揮。
“衝，衝。”
楚雲寒等人將楊明啟往雪地裏推去，身手矯健的將士們跳到橋梁下開始點火。
大橋下是寒潭，不死，這麼冷得天，墜入寒潭那也凍死。
北漢的將士剛到橋中心，轟隆，震天動地的響聲，須臾瞬間整座橋塌了，漫天的濃煙衝天，炸得他們四分五裂。
楊明啟有些崩潰了，此時此刻他有些後悔，他白天的時候應該將齊王妃給放了。
麵對倔強的將士們，楊明啟很無奈，隻能耷拉著頭，不願去看戰況。
他悲痛地趴在雪地裏痛哭。
“完了完了！”
北漢將士見到前頭衝的幾萬人全被炸得四分五裂，在那滾滾的濃霧之中他們似乎看到斷裂的四肢，頭顱鮮血淋漓地飛起來。
他們統統震撼住了，從來沒見過威力如此大的火器。
眨眼的功夫幾萬人死得死，傷得傷，甚至有人已經麵目全非了。
他們驚恐地往後退。
“撤，撤……”
這回輪到他們落荒而逃了。
楚雲寒立即吩咐將士把事先準備的木橋架到斷橋上去。
“衝！”
夏國的將士手持長矛威風凜凜地衝殺上去。
*
夜輕舞連續一天一夜都未曾合眼，有些疲憊，便沉沉睡著。
反正雪夜裏，道路崎嶇，這些人也趕不了路。
沉睡中夜輕舞迷迷糊糊地聽到爆炸聲，她驚醒過來，立即半起身，趴在木箱之中從細縫往外看去。
楊衛國朝護送他們的人喊道：“走，我們立即走，漢城要被攻下了。”
“楊侍衛，你當我們二皇子是吃幹飯的嗎？”有侍衛不滿地反駁他。
楊衛國哀求道：“這個時候不要帶個人偏見，我說得都是實情，你們看看漢城方向的濃煙，直衝雲霄，這是火器。”
“當初我在墨水城的時候見過這種火器，威力無窮，不是人為可以阻止的。”
其他人紛紛困惑起來。
“世上還有這樣的火器？”
他們突然驚醒過來。
“那二皇子豈不是要落到齊王手中？”
夜光下楊衛國臉色凝重，輕輕頷首，“應該是吧。”
押送的人都是二皇子親信。
知道二皇子有危險，他們豈能坐視不理，紛紛出主意。
“我們不回皇宮了，必須去就二皇子。”
“我們這樣回去救，指不定也會被齊王給俘虜了。”
“齊王妃不是在我們手中，我們可以回去與他交換，隻要二皇子平安無事，什麼都是小事。”
“對。”
“走，我們回去救二皇子。”
說著他們紛紛上馬調頭，要往回走。
楊衛國卻阻止道：“你們想回去送命嗎？”
“楊侍衛，你真是陰暗，你隻想保綺公主，可沒想到二皇子的安危。”
楊衛國沉默不語，他感覺自己對牛彈琴，說不通一群蠻牛的事情。
見他不語，其他人紛紛拉著馬車往回走，丟下楊衛國和綺公主。
“等等。”楊衛國叫住他們，“好歹也給我鬆綁。”
“你這種人自生自滅吧。”
馬車往回走，著急回去救人，居然比來時的速度快了不少。
夜輕舞被顛得五髒六腑都要裂開了。
也不知行了多久，忽的傳來驚恐聲。
“是夏國的騎兵。”
“怕什麼，我們與他們決戰到底，再說了齊王妃在我們手中，他們還敢下毒手不成。”
“趕緊將那個女人拉出來。”
馬車突然停了，木箱打開，夜輕舞猛地睜開雙眸，翻身而下。
幾十號人嚇得目瞪口呆。
“不是說她中毒了暈過了，她怎麼……”
夜輕舞朝他們譏諷一笑，“乖乖投降吧，你們的北漢國就亡了，垂死掙紮毫無意義。”
“殺了她。”領頭的人開始叫囂起來，“我就不信，我們一群大老粗殺不了她一個弱女子。”
夜輕舞美目微眯，檀唇露出一抹美豔的笑意。
“那你們統統都上吧。”
語罷，她便從空間拿出數十枚銀針朝他們身上刺去。
“嘩嘩……”
“啊！”有人突然倒在雪地之中，一動不動了。
這針刺太陽穴，一針下去便死。
其他人想要逃跑，卻被追上來的楚雲寒圍住了。
夜光下楚雲寒猶如天神降臨，俊美無邊，銀色的盔甲襯得他氣質清冷，威風霸氣。
“輕舞。”楚雲寒見到她，懸著的心可以安穩落地了。
他隔著人影望著她。
四目相對間，兩人的目光之中隻有彼此，這樣深情的看著，好似一眼萬年。
鐵騎踏了過來，那些押送夜輕舞的北漢將士悉數倒在雪地之中，鮮紅的血液染雪地，儼然成了一條血河，紅豔豔的緩緩流淌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