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輕舞剛駕馬出了軍帳,一襲白衣在陽光下不染纖塵,猶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。
可她還未走多遠,張青駕著快馬追了上來。
“王妃娘娘,王妃娘娘……”
“籲……”夜輕舞勒住馬韁,馬駒前蹄仰了起來,停止了前進。
夜輕舞坐在高大的馬背上,側眸回望追趕而來的張青。
“軍營之中不能沒了您。”
張青翻身下馬,跪在她的腳下,正色地分析起來。
“而今王爺還在昏迷之中,您若是貿然出去追綺公主,若是在中綺公主的計,那屬下等人難逃其咎。”
夜輕舞看著白茫茫的四周,格外的晃人眼眸。
她深深吸了一口氣,冷冷的空氣猶如刀子一樣割人,逼得人透不過氣來了。
她睜開美目,滿是不解地看著麵容憔悴的張青。
“好端端的,怎麼會跟丟呢!我們去了幾千人,這綺公主雙手廢了,行動不便,怎麼就可以從你們的手中逃脫?”
張青跪得直直地,也不隱瞞自己的懷疑了,將自己心中所思所想脫口而出。
“王妃娘娘,屬下認為綺公主動用了幽靈閣的人,這幽靈的人行事詭異,隻要有錢什麼事情都會替人辦,屬下想,綺公主不會善罷甘休,她一定會回來奪水墨城的。”
“幽靈閣?”夜輕舞不禁皺眉,心口不由懸了起來,一臉疑惑地問道:“就是那個十萬兩才會一個消息的江湖組織?”
張青搖頭。
“不,王妃娘娘,幽靈閣不僅僅是江湖組織,它是一個邪派,它隻要有錢,什麼事都幹,而且它掌握著天下所有的情報網,包括一些見不得人的交易。”
“這個門派很強大,而且他們門派之中的所有人都很詭異,沒人見過他們的真麵目,隻知道這派人誰都可以惹。”
“他們天不怕地不怕的,與各國的朝堂互不幹涉,但是各國想請他們幫忙,必須花費巨額的財富,所以外界都說幽靈閣富可敵國。”
夜輕舞無力地閉了閉眼眸,顯得很疲憊,睜開眼眸的瞬間,她緩緩道:“罷了,那先不追了。”
綺公主一定還在水墨城,但是如何將她引出來,是個大問題。
夜輕舞明白不能讓綺公主一直在墨水城待著,不然鐵定又出大事。
夜輕舞一刻沒抓到這個綺公主,她的心裏就不踏實,跟壓著一塊巨石一樣的難受,令她無法呼吸了。
她回到軍帳之中,楚雲寒還在昏睡。
夜輕舞站在床榻前,看著他蒼白卻依舊俊美的麵容。
她真的很難受,很自責。
如果不是她,他就不會中毒,也不會運用內力,傷及五髒六腑。
淚水嘩嘩地落下來,一顆一顆落在楚雲寒的俊臉上。
夜輕舞趕緊府上給他擦掉,猛地她想到了什麼。
夜輕舞立即出了軍帳,獨自一個人騎馬巡城。
天氣太過寒冷,大白天的街道上也沒有一個人,隻有偶爾巡邏的將士們,百姓們都躲在家中呢!
夜輕舞下馬,牽著馬走在空蕩蕩的街上,腳下都是積雪,短靴踩上去,發出“咯吱咯吱”的響聲。
她走著走著,突然就暈了過去。
大雪紛飛,飄飄灑灑地落下,白茫茫的雪很快將她給掩蓋了,無人看見。
到了傍晚時分,將士們在全城尋找。
“王妃娘娘,王妃娘娘。”
墨水城的上空是一片驚慌地喊叫聲。
墨水城的一條暗道裏燈火昏暗。
躲在暗道裏的綺公主聽到眾人尋找夜輕舞的聲音,雙眸一亮,冷得神色萎靡的她不禁來了精神,她看向身側的楊明佑。
“你聽,那個賤人她失蹤了?”
楊明佑臉色凝重地盯著她看。
“可別上當了,我們已經上過幾次當了,記住教訓。”他聲音冷淡,“這一次若是拿不會墨水城,那我們一無所有了。”
暗道裏點著幾盞微弱的燈,靠著淺淡的光芒勉強能看清人的臉。
綺公主雖然看不清自己兄長的麵色,但是從他冷淡的聲音來判斷,他對她是極為不滿的。
綺公主縮到角落裏,下巴抵著自己的膝蓋,冷幽幽地道:“那個賤人中了河豚毒,她活不了多久,我想今夜她就會暴斃。”
楊明佑並未吭聲,好似根本沒聽到她在說什麼。
而綺公主卻自信滿滿地道:“我們的人不行,這幽靈閣的人總行吧,她們肯定可以替我們殺了那個賤人。”
楊明佑雙眸緊閉著,似乎不願理會她,又似乎隻是在閉目養神。
遭到兄長這樣的鄙視,綺公主要氣炸了,她猛地站起身來,冷哼出聲。
“我要出去看看,和你這種待在一起真的要窒息,我遲早要被憋瘋。”
楊明佑氣定神閑地端坐在地麵上,微微張開明亮的眸子,冷冷瞪著她,凶惡地提醒她。
“最好不要輕舉妄動,不然別怪我翻臉無情。”
她下巴微揚,露出一抹冷笑。
“我明白自己在做什麼。”
語罷,她便躬著身,出了暗道。
楊明佑給陳侍衛一個眼色,讓他跟出去。
外麵天色已經黑了,白茫茫的雪地折射出光芒,即便沒有燈火,也可以辨清路。
綺公主緩慢地走在雪地之中,一雙淩厲的眸子環視著四周,警惕著周圍有沒有人來偷襲。
見陳侍衛跟來了。
綺公主很不滿,卻又無可奈何。
兩人一前一後地沒走多久,便見一群黑衣人湧了上來,猶如鬼魅一樣在夜空下掠過,眨眼的功夫便到了他們麵前,停了下來。
“公主殿下,齊王妃已經失蹤了。”
綺公主雙眸微揚,滿臉帶笑地問道:“當真?”
“千真萬確,屬下看著她出了軍帳,之後便沒見她回過軍帳,現在大夏國的將士們四處在找她,這守備鬆懈,是最好的出手時機。”
綺公主雀躍起來。
“好,那今晚我們就行動。”
綺公主朝身後的陳侍衛冷淡說道:“去通知大哥。”
她瞬間覺得自己可以揚眉吐氣一回了,自從墨水城被奪,明逸戰死,她在將士們心裏就沒了地位,她一點話語權都沒有了。
這次好了,她可以替自己掙回顏麵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