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早就跟你說過了,別犯傻,現在如何,為了救這場大火,我們損失了多少人,就連你我也差點葬身火海。”
“在這種勢均力敵的時候,簡直是殺人自損,如此簡單的道理,你居然都想不明白。”
綺公主親眼見到自己的侍衛燒死在她麵前,如今回想起來,依舊心有餘悸,她看著鏡子裏那張醜陋不堪的麵容,聲如蚊嗡。
“賤人死了嗎?”
楊明佑剛壓下的怒火再次燃燒起來了,朝她怒聲道:“都什麼時候,你還想著殺人,你不好好想想自己錯在什麼地方,你簡直無藥可救,不可理喻。”
綺公主呆滯的目光猛地有了色彩,直直地看著楊明佑,厲聲問道:“賤人還活著?”
楊明佑氣得心口疼,清雋的麵容鐵青下來,朝她一字一字地頓道:“那麼大的火根本無人生還,你等著楚雲寒找你算賬吧。”
綺公主這才滿意,櫻桃小唇露出一抹明媚笑意,“賤人終於死了。”
說著,她竟是忍不住愉悅的情緒,昂頭大笑起來,一時她整個人有點癲狂。
“哈哈哈,她終於死了,死了。”
楊明佑見著眼前瘋了一樣的人,頓時覺得沒來由的覺得惡心,從牙齒縫裏迸出話來。
“你簡直不可理喻。”
語罷,他狠狠揮袖而去。
綺公主滿意的大笑著,半個天空都飄蕩著她暢快,放肆的笑聲。
楊明佑從綺公主的臥房出來,陳侍衛匆匆來報。
“大皇子,屬下等人挖開廢墟,發現廢墟下麵有一條暗流,這齊王妃恐怕是……”
楊明佑臉色巨變,頓時說不出什麼滋味,隻是驚愕地看著陳侍衛。
“暗流?怎麼會有暗流?”
陳侍衛支支吾吾地說道:“屬下也不知,畢竟這不是我們北漢國的城池,是夏國的城池,屬下等人也是疏忽了,一時沒查清楚城池構建,才讓齊王妃逃出生天。”
楊明佑朝他微微擺手,“無礙,派人在城內收搜,不要露出任何風聲,免得打草驚蛇。”
“是。”
陳侍衛應聲而去。
楊明佑站在雪地裏,舉目望去,白茫茫的一片,瞬間他有些迷茫了,也不知自己做的對還是錯,隻是靜靜地看著四周。
*
楚雲寒帶著一眾侍衛偽裝成經商的人進了水墨城,一路上聽百姓在哪裏議論著。
“聽說昨夜城中的大獄著火,燒得幹幹淨淨,什麼都不剩了。”
“那這齊王妃是不是燒死了?”
“肯定的,依我看應該燒得連骨頭都不剩了。”
“不會吧,那這齊王豈不是要圍攻墨水城了。”
“墨水城易守難攻,齊王殿下再厲害,這帶著幾萬精銳也難攻下墨水城。”
“哎,不管怎麼樣,這些都與我們這些小老百姓無關,我們好好過日子就是了。”
楚雲寒身上穿著麻衣,青絲用繩子綁著,俊美的麵容也用女人的青黛摸黑了,沒了白淨,可身上的貴氣依舊無法掩蓋。
他聽到百姓們議論,心口不由懸了起來,這幾天他徹夜未眠,試了無數次辦法都無法進入墨水城,今日好不容易進了城,便聽到這樣的消息。
他緩步走向幾位議論的百姓麵前,含笑道:“幾位老伯,在下聽你們說……”
話剛開口,幾人被他貴氣給吸引住,他們眨了眨眼睛,生怕自己因說錯話而被拘留,忙是搖頭說道:“我們方才什麼都沒說。”
“公子,你肯定聽錯了。”一時他們作鳥獸散。
楚雲寒僵直著身軀站在雪地裏,一雙俊眸滿是寒意,凝望著蜂擁而散的百姓。
輕舞到底是生是死?
一時楚雲寒渾身都是滲人寒意。
張青匆匆上前,小聲提醒他。
“王爺,屬下立即去打聽,您找個地方等消息,您不能過於激動,萬一暴露行蹤,那這場仗我們該怎麼打?”
楚雲寒逐漸冷靜下來,一雙雪亮眼眸看向府衙的方向,低沉地說道:“今晚本王與你們一起行動。”
對,他打算到府衙探過究竟,不管如何一定要找到夜輕舞。
活要見人,死要見屍。
楚雲寒寬大的袍子輕輕一會,便帶領著張青等人住客棧。
*
夜輕舞是被凍醒的,寒意從腳尖蔓延至四肢百骸,她下意識地蜷縮身軀,身軀卻麻了,她模模糊糊地睜開眼睛。
眼前一片黑暗,什麼都看不清。
夜輕舞忙是用意念從空間裏拿出手電筒,往四周照去,水流緩緩流淌著,無數燒毀的細碎之物漂浮在上麵,頭頂是一塊塊的青石頭,濕漉漉的。
電光照到水麵,白煙一樣的寒氣嫋嫋飄動著。
夜輕舞看著自己燒焦的裙擺,不禁揉了揉生疼的頭,才回想起自己昏迷前的事情,漫天的火光包圍著她,燒著了她的裙擺。
就在她以為自己要被燒死的那一刻,腳下的地磚往下塌了,她與李田一起墜了下去,直接落到了水裏。
享受冰火包容的滋味,還真特別的難受。
夜輕舞一時扛不住便暈過去了,醒來便在河岸邊上。
夜輕舞想到李田當時整個人都著火了。
她拿掉消防麵罩,舉著手電筒開始尋找李田。
“李侍衛?”她的聲音響亮,在河道之中回響著,“李侍衛。”
夜輕舞四肢冷得麻木了,從地麵上艱難地起來,踩著青石開始走動著。
“李田,李田……”
回音繚繞。
夜輕舞自己看了看四周,他們應該是掉到暗河之中,衝了下遊,不過現在他們還在暗河內,如果不逃出去,很可能會被捉回去。
綺公主那個女人就是個瘋子,為了殺她,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了。
夜輕舞扶著濕漉漉的牆壁蹣跚地走著,也不知走了多久,終於看到平靜的河水麵上漂浮著一個人。
從衣著來看,夜輕舞敢確定,他就是李田。
“李侍衛。”她踉蹌地走過去,他一動不動地躺在一塊小浮萍上,隨著河水緩慢地漂浮著,幸好小浮萍勾住了一個塊河岸邊的石頭。
不然他不知道會飄到哪裏去。
夜輕舞趟過了河水,到了李田麵前,他渾身已經僵硬了,麵色青紫青紫的,觸感硬鼓鼓的,顯然是凍僵了。
夜輕舞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他拖到河岸邊上,拿出空間裏的棉衣給他蓋上,開始給他複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