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輕舞不禁側眸,楚雲寒佇立在金光閃閃的陽光下,即便身穿平常百姓家的布衣,他的清貴的氣度不減絲毫,反添了幾分仙氣。
白衣翩翩,麵冠如玉,絕代風華,隻稍稍一眼,就令人沉醉。
“雲寒?”夜輕舞滿心滿眼的困惑,娥眉深深皺在一起,不解地問道:“我們這是在那裏?”
光影之中的楚雲寒緩步走到她麵前,牢牢握住細白潔嫩的雙手,含情脈脈地凝視她,與她娓娓道來:“當皇兄下令要殺你的時候,我就想我一定要救你,不管用什麼的辦法。”
“所以當我提出要救你的時候,皇兄讓我交出兵權,如果交出兵權就可以救你的性命,那為什麼不交呢。”
楚雲寒雙眸閃爍著水光,雙手握住夜輕舞的雙肩,定定地看著她,一臉嚴肅地說道:“相比失去你,比失去權利更痛,我自然就把兵權還給了皇兄。”
“我想此生陪你過平民百姓的日子,其實挺不錯的。”
夜輕舞心裏五味雜陳,說不出的難受,楚雲寒是高高在上的王爺,而今為了她,竟是不要權利,願意過平民的生活,說不感動是假的。
但是心裏也有一絲不忿,一雙清水般瑩亮的眼眸凝著俊美的楚雲寒,檀唇輕啟,有些激動地開口。
“可是陛下將所有的事情都讓我扛下來,我覺得他未免太過分了,他自己的無能過失,讓我一個女人擔責?”
說著,她心口微顫,渾身氣得僵硬了。
楚雲寒明白她的憤怒,緊緊將她擁入懷裏,在她耳邊輕聲說:“你先休息幾日,過幾日我們就啟程去北境,我們好好查查此事。”
夜輕舞微微皺眉,有些擔憂地說道:“你已經交了兵權,在管此事,想必會有不少困難吧!”
“無妨。”楚雲寒俊美的麵容裏蕩漾著迷人笑意,“本王隻有辦法。”
“嗯。”夜輕舞朝他恬然一笑。
反正不管如何,邊境的事情她一定要查清楚,不能就這樣不了了之。
夜輕舞與楚雲寒在田野之間過了幾日的平靜生活,你儂我儂的過蜜月似的。
在一個漆黑的深夜,急促的馬蹄聲打斷了她們田野的寧靜。
夜輕舞從睡夢中醒來,屋外的亮光映照進來,那吵雜的聲音在寂靜的夜空下格外響亮,身側的楚雲寒也醒了,坐起身來握住她潔白的雙手,“別怕,有我在。”
楚雲很優雅起身,緩步過去開門。
隻見數百名神武軍坐在馬上,手中舉著火把,那如火焰一樣的光照亮半邊天。
為首的是神武軍統領沈石,見到楚雲寒,他翻身下馬,卑躬屈膝地跪在俊美男人麵前,“齊王殿下邊境告急,無數城池失守,悉數落入北漢人手中,黎明百姓苦不堪言,無數將士被北漢人淩遲。”
“懇請齊王殿下出征,收複失地,為戰死的將士們報仇雪恨。”
楚雲寒神色晦暗,一雙俊眸淡淡看了沈石一眼,徐徐開口道:“這裏沒什麼齊王殿下,隻有平民楚雲寒,你們請回吧!”
“齊王殿下。”沈石痛心疾首,“難道您就能眼睜睜看著大夏國的江山落入北漢人手中,下官來的時候,戰報上說,打過齊雲山,北漢人就要直搗上京城來,您忍心看著百姓們國破家亡?”
楚雲寒深深閉了閉眼睛,一張俊美無儔的臉在火光之中透著悲痛之色,不過僅是眨眼的功夫,他便恢複了常態,俊眸猛地睜開,平靜地看著麵前的神武軍,一字一字地頓道。
“我無能無力,平民隻要過好自己的日子便足以,軍國大事不是我這種人能左右的。”
“殿下。”沈石猝然跪地,他身後的神武軍們也紛紛跪地,異口同聲地說道:“懇請殿下領兵出戰,保家衛國。”
楚雲寒麵無表情,悠然轉身,回到屋內,決然毅然地關上了房門。
夜輕舞從床榻上起來,緩步走到楚雲寒的跟前,他握住她的雙手,克製著心頭的悲痛,小聲地說道:“別說話。”
夜輕舞昂頭看著微光之中的俊美男人,好看的眉頭深深皺在一起,完美的下巴緊繃著,顯得很憂鬱。
她怎麼會不明白他呢。
他在與元宗帝賭氣,也在逼元宗帝來道歉。
元宗帝拿走了他的兵權,說好饒夜輕舞一命,確實他放過了她,但是卻將所有的罪名都推到她頭上,讓她背上千古罵名。
而今邊境告急,元宗帝束手無策,就想讓他去為國賣命。
世上有這麼好的事嗎?
可邊境的戰事,脫一刻便是煎熬,戰事瞬息萬變,誰也無法預料到下一刻會發什麼,所有楚雲寒滿臉的憂愁,害怕他的延誤,而讓更多的將士犧牲。
夜輕舞看到隱忍痛苦的男人,她不禁怔怔地看著他,“雲寒,你沒必要為了我與陛下置氣,而今戰事要緊,等我們打了勝仗,我們再來談判。”
楚雲寒溫柔地凝視著,一雙璀璨的星眸仿若要看到她心裏去,“你真的不在意身上背著這樣千古罵名嗎?”
夜輕舞微微一怔,不在意那是假的,誰願意被人指著鼻子罵,而且還永遠都洗不白的罪名,這可比死還難受,可是有什麼辦法呢。
總不可能不顧黎明百姓,將士的生死吧。
楚雲寒的大掌緊緊捏住她的雙肩,俊臉之中滿是欣賞之色,“在大是大非麵前,你能不顧個人名譽,犧牲自己,我真的很感動,但是我一定要為你洗脫罪名,我們耐心等待,出不來半刻,皇兄會來找我們。”
夜輕舞心中一片感動,雙眸微紅,淚水不爭氣地落了下來,“若是陛下不來,那你將會是千古罪人,你以後還怎麼麵對百姓,怎麼麵對你的祖先。”
“我……”
楚雲寒將她擁入懷中,緊緊抱住她,“那我也不能讓承受莫須有的罪名。”
夜輕舞窩在他的懷裏哭泣,她想這應該就是愛情吧,他為了她能脫罪,願意付出一切,包括他自己的名譽。
兩人僅僅相擁著,也不知過來多久,屋外馬車粼粼,似乎來了很多很多。
夜空下突得響起一抹陰冷的聲音,“楚雲寒,你給朕出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