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！寧妃娘娘救妾身！”夜清紅不甘地吼著。
寧妃隻能攥緊雙手，憤恨地盯著夜輕舞，她讓賤人進宮，是想讓賤人同自己去看望瀾貴妃。
借著瀾貴妃的手殺殺賤人的銳氣。
誰知賤人如此快就進宮了，還如此囂張跋扈。
兩人對峙之間，夜嬤嬤來了，她含笑著上前行禮。
“寧妃娘娘，王妃娘娘。”
夜嬤嬤不愧是皇後身邊的老人，張弛有度，不卑不亢地說道：“寧妃娘娘，皇後知道王妃娘娘進宮，讓王妃娘娘過去給秦王看看病。”
寧妃唇角勾勒出一抹淺淡笑意，示意自己沒留夜輕舞。
夜輕舞朝她輕輕躬身。
“臣女還要去拜見皇後娘娘，寧妃娘娘臣女告退了。”
寧妃氣得心口發疼，慘白的麵容扭曲在了一起，眼睜睜地看著夜輕舞悠然離開。
“娘娘，咱們也回宮吧。”婢女小聲翼翼地提醒她。
寧妃雙眸環視了四周，確定沒人偷聽才陰惻惻地說道：“去，你幫本宮送禮給那個賤人。”
婢女一下就讀懂她話裏的意思，忙是跪到在地。
“寧妃娘娘，景王殿下的風波還未過去，您不能再生事，再惹出一點什麼風波，不僅僅奴婢的性命不保，您也會受到牽累。”
自己的女婢都不聽使喚了，寧妃氣得差點吐血，麵容猙獰地看著地麵上的人，抬腿狠狠踹了她一腳。
“你這個賤婢。”
尖銳的聲音透著濃烈不甘。
“好，好得很，你們這個個的見本宮失勢都想欺負本宮。”
女婢嚇得麵色發白，咬著唇不敢吱聲。
站在金光下的寧妃勾唇失笑，眼眸深處掠過悲涼之色，真是飛鳥盡，良弓藏；狡兔死，走狗烹，當初她風光的時候，多少人對她阿諛奉承，曲意逢迎。
而今一朝失勢，所有人對她避而遠之，連小小的女婢也敢違抗她的命令。
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夜輕舞夫婦所賜。
她的兒子死了，家族被抄。
除了她沒獲罪，至親至愛的人一個個的死的死，關的關，罰的罰。
而她無力回頭，連求情都不敢。
隻能苟延殘喘的活著。
她雙眸蘊含著淚光，一雙蔥白的手狠狠絞著帕子，慘白的臉上透著苦笑。
好。
這一個個的都不願幫她，那她隻能靠自己了。
她的兒子沒了，家族也沒了。
無依無靠的她這輩子翻不了身了，那即便是死，她也要拉著賤人墊背。
看著夜輕舞離去的身影，微咬朱唇，陰沉沉地道：“走，我們也去皇後娘娘那坐坐。”
*
夜輕舞給秦王診了脈，一切都正常，根本就沒病，怎麼他還是瘋瘋癲癲，癡癡傻傻的。
看過病之後，皇後讓夜輕舞帶秦王到禦花園散散心。
夜輕舞推著秦王在宮中行走著，路過闕樓的時候，有個小宮女給她一張紙條，說是闕樓上有人知道她娘親的消息。
她半信半疑，原本不想上去，可心裏寄掛著原主那個可憐的娘親。
夜輕舞隻好囑咐翠兒照看秦王。
上了闕樓，夏風獵獵拂麵，重重樓宇在夜輕舞的眼裏變得那樣渺小。
夜輕舞遠遠地便見到寧妃站在闕樓的扶欄上，陰惻惻地看著她。
不知怎麼地，見到寧妃，夜輕舞的心口莫名地抽了一下，一股不安在心中纏繞著，她不想見寧妃，轉身便要走。
“夜輕舞，你不想聽聽你娘親的故事。”寧妃在身後叫住她，冷嘲熱諷地說道：“本宮想，你一定很好奇吧。”
好奇心讓夜輕舞止住了步伐，她轉過身，娥眉微揚，含笑看著滿臉憤怒的寧妃。
“寧妃娘娘，我們明人不說暗話，有事請說，別打啞謎，這樣沒什麼意思。”
“好。”寧妃森然一笑，“很爽快。”
夜輕舞往四周看了看，闕樓之上空蕩蕩的，除了遠處佇立著寧妃的婢女，再無其他人。
“夜輕舞，你知道，本宮恨你嗎？”寧妃有些癲狂，雙眸淚光閃閃，聲音透著濃濃的哭音，“我們母子都毀在你們母女手中。”
說著，她麵目猙獰起來，咬牙切齒地朝夜輕舞咆哮。
“你和你那個娘親一樣賤，令人惡心。”
麵對瘋了一樣的寧妃，夜輕舞還是有些緊張，芊芊玉手微微攥緊了，一片濕潤，黏糊，此時此刻她不想刺激寧妃，隻想靜靜聽她說完。
寧妃仿若想到很不開心的事，眉頭深深皺了一起，憔悴蒼白的麵容裏透濃濃恨意，“你那個該死的娘親奪走了本宮的至愛，你害死了本宮的兒子，你說你們母女是不是罪孽深重。”
夜輕舞根本沒聽清楚，她後麵瘋瘋癲癲地說些什麼，她隻抓住了至愛兩個字，難道寧妃喜歡夜正天？
一時她腦子都轉不過來。
寧妃已經撲到她麵前，死死揪住她的衣領，麵目可憎地嘶吼著。
“當初如果不是那個老賤人玩心計，本宮能嫁給陛下嘛！”她心智有些喪失，迷糊地看著夜輕舞，“當初明明是你嫁給陛下的，你騙了我，你騙了我，趙雅蝶，你好狠的心腸，你搶走了我的浩哥哥。”
她獰笑著。
“可最後怎麼樣，你還不是沒有如願以償，你嫁給了自己厭惡的夜正天，你活該你活該。”
就這幾句話信息量巨大。
夜輕舞都轉不過彎來，浩哥哥是誰？如此算來，她們四角戀？她真的懵了，一臉不解地看著寧妃。
寧妃笑得異常恐怖。
“如今怎麼樣了？你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，生不如死，將來你的女兒也會和你一樣。”
“哈哈……”她放肆的大笑，笑聲在空蕩的闕樓上回響著，分外刺耳。
“你說什麼？”夜輕舞不由推開寧妃，非常不悅地看著瘋瘋癲癲人。
“你怕了嗎？”寧妃快意地笑著，“我告訴你，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們母女。”
最後幾個字，她咬得極重，幾乎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。
“趙雅蝶，夜輕舞，我會變成厲鬼，永永遠遠得纏著你們。”
夜輕舞隻覺得眼前的人瘋了，不安地往後退去，誰料麵前的寧妃再次過來糾纏她，她疾步往後退，然而麵前的人卻將她逼到扶欄一角。
還沒等她弄明白，寧妃朝她大吼，“我會在地獄裏等著你。”
語罷，她縱身一躍，直接跳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