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齊王妃蕙質蘭心,不動聲色地給齊王彙報案情。”李太傅已經在打坐,一雙精明的眼眸閃過亮光,“老夫佩服。”
夜輕舞轉過頭,美目看著精神氣爽的李太傅。
“你這老頭,不也老辣得很。”
李太傅悠然坐著,含笑著說道:“宮中形勢複雜,老夫半個身子都要黃土之中的人了,自然要明哲保身。”
李太傅應該很知道宮中很多秘事,他能活到這把年紀,跟他小心謹慎肯定分不開的,所以他不輕易透露,夜輕舞不怪他,人之常情。
兩人正在閑聊間,李田匆匆而來。
“王妃,王爺查到了凶手,請您去紫薇宮。”
夜輕舞美目掠過一絲詫異之色,沒想到楚雲寒就查到了,她緩緩起身,立即隨李侍衛去與他彙合。
*
傍晚時分,西邊的晚霞如綢緞,豔麗通紅,灑下的光芒,照得整個皇宮處在一片緋紅色之中,迷蒙又浪漫,可這背後卻隱藏著最肮髒的勾當。
紫微宮裏裏外外都是人,後宮分位高的妃嬪都到了。
太後端坐在正殿上首一雙瑩亮的眼眸淺淺一眯,環視著或坐或站或蹲著的人,淡淡開口說道:“雲寒查到了真相,這齊王妃是被人冤枉的。”
她瀾貴妃坐在太後的下手,嬌美的臉上含著盈盈笑意。
“沒想到齊王妃真是被人誣陷的。”說著,她收斂起笑意,露出一副內疚之色,“臣妾該打,竟是著了凶手的道。”
“這凶手也太惡毒了,殺了夜三小姐,又栽贓給齊王妃,真是該死。”
她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。
皇後冷眼看了她一眼,冷然道:“瀾貴妃你這臉變得太快了,昨夜還言辭鑿鑿的控訴齊王妃呢!”
她訕訕一笑,顯得很拘謹,“臣妾這不已經知錯了。”
太後並不想聽她們的爭吵,臉色微微一沉,顯得高深莫測。
“行了,等齊王來揭曉答案吧。”
沒一會元宗帝到了,悠然坐到太後身後耐心等待。
大約過了半盞茶的功夫,楚雲寒攜著夜輕舞優雅地來到紫薇宮,到了眾人麵前。
夜輕舞款款曲腿給元宗,太後請安。
太後心虛扶了一把,並吩咐一旁的人給夜輕舞拿了錦凳。
夜輕舞含笑著搖頭。
瀾貴妃絞著手中的手帕,滿臉內疚地說道:“據說齊王已經查到了真凶,也不知道這背後的凶手是誰,齊王妃真是遭罪了。”
她從天牢出來了,自然要揪出凶手,沒想到瀾貴妃比她還急。
她看向霞光之中的楚雲寒。
長身玉立,一張俊臉在紅光之中越發精美迷人,似那雪山上的白蓮,不染纖塵,白淨如玉,翩翩風雅。
“雲寒。”她輕啟檀唇,柔柔開口喚道。
楚雲寒俊臉微暗,一雙俊眸冷颼颼地看向雲玲兒。
雲玲兒心口一顫,整個人顯得很懵,一雙雪亮的眼眸蘊含著點點淚光。
“王爺,您為何這麼看著我?您懷疑奴婢是凶手嗎?”
“難道不是?”楚雲寒俊美的麵容裏染著一絲薄霜,隔空眾人就感受到撲麵而來的寒意。
雲玲兒噗通一聲跪在地麵上,眼淚撲簌簌地往下落,大顆大顆的臉將她的麵容打濕,整個人看上去極致可憐,無辜。
“王爺,您不能冤枉奴婢,不能因為給王妃娘娘脫罪,就讓奴婢做替死鬼。”
雲嬤嬤也從人群中衝出來,跪在太後腳下。
“太後娘娘,玲兒是您看著長大的,她脾性您最清楚,她怎麼有這個膽子去殺人,還誣陷給王妃娘娘,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。”
她老淚縱橫,一臉悲痛地說道:“玲兒也是太後娘娘的教出來的人,她絕對不可能做這種泯滅良心的事。”
眾人開始小聲議論起來。
“對呢,這雲玲兒可是太後娘娘一手教出來的人,雖然去了齊王府,可一直也是規規矩矩的,不至於做出這麼心狠手辣的事來吧。”
“齊王不會是為了給齊王妃脫罪,讓雲玲兒頂罪吧。”
說著,有人就嫉妒了,酸溜溜地說道:“齊王妃這也是太幸運了吧,能得到齊王這般寵愛,簡直畢生也值了。”
“也不知道她哪裏修來的福分。”
“嘖嘖,這哪裏是福分,明明就是她禍害了齊王,睿智的齊王都被她蠱惑了。”
楚雲寒俊臉黑得可以滴出墨汁來,薄唇勾勒出一抹絕豔弧度。
“本王在與皇兄說案情,輪不到你們插嘴。”
一群人立即住嘴。
夜輕舞感激地看了楚雲寒,便緩緩走到雲玲兒的麵前,“你誣陷我,現在還敢狡辯。”
她最討厭雲玲兒這樣喜歡裝可憐的人。
簡直太可惡了。
她微微蹲身,一雙美目冷冰冰地看著雲玲兒。
“你狡辯,是因為你覺得我沒證據對嗎?”
雲玲兒一改往日的溫順可人,一雙眼眸通紅,直視著夜輕舞,憤然道:“王妃娘娘,做人不可以如此過分,您自己殺了親妹妹,怎可誣陷奴婢殺的人,當著陛下,太後娘娘的麵,您拿出來證據來,不然奴婢不服。”
夜輕舞細長的手指勾起她纖長的下巴。
“你終於不裝了,你每每見到本王妃都在裝溫順,一副乖巧的模樣。這才是你真實的模樣吧,清高冷傲,不可一世。”
雲玲兒別開臉,嬌柔的身軀往後縮去,一臉憤然地瞪著她,咬牙切齒地吐出話來。
“王妃娘娘,您休想誣陷奴婢。”
夜輕舞居高臨下地看著,檀唇微勾露出一抹絕豔笑意,“你真的以為我沒證據嗎?”
她正氣凜然地道:“翠兒,把東西拿上來。”
早就等候在外麵的翠兒帶著丫鬟們端著幾盆清水進來。
太後,元宗帝俱是一臉疑惑地看著夜輕舞,似乎不明白她什麼意思。
而妃嬪們也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。
“齊王妃這是要做什麼,幾盆清水就可以證明凶手嗎?”
“誰知道呢,指不定她玩什麼把戲呢。”
翠兒跪在地麵上,將水捧在頭上,夜輕舞指揮她們將水放下,悉數放置在雲玲兒的麵前,便淡淡說道:“你們先退下。”
翠兒帶著人躬身退了出去。
滿殿的人都困惑盯著夜輕舞。
雲玲兒兩母女見狀,不服氣地朝太後說道:“太後娘娘,齊王妃幾盆水能證明什麼,就可以證明奴婢是凶手嗎?”
“太後娘娘,這未免太可笑了吧,奴婢不服。”
太後鳳眸微眯,麵色晦暗不明,沒人看出她什麼心思,高深莫測的模樣令人琢磨不透。
雲玲兒卻哭得越發大聲了。
“幾盆水又能證明什麼呢,齊王妃殺人不過頭點地,您言之鑿鑿地說奴婢是凶手,懇請您拿出有力的證據來,別耍害人的把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