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雲寒陰沉地撇了她一眼。
“記住了,下不為例,你若是在敢生事,提頭來見。”
語罷,楚雲寒全然不顧眾人驚愕之色,下一刻駕馬離去。
夜清嬌氣得七竅生煙,整個人都在隱隱發抖,身軀無力地癱坐在地麵上。
本以為這樣可以逼夜輕舞救她,誰知她一點也不怕,更令人氣憤的事,她心悅的齊王還袒護她。
夜輕舞同楚雲寒騎一匹馬,一路背馳回王府,路人紛紛投來羨慕的目光,夜輕舞不由覺得這種感覺很美妙,也很浪漫。
不是因為旁人羨慕她心裏得到滿足,而是那種真真切切的被人疼愛,保護,珍視的幸福感盈滿在她心口。
*
夜清嬌回到府上,回到閨房躺著,如今她真的成為了天下人笑柄了。
她心裏恨的要命,卻無能為力。
她渾身哪兒哪都疼。
因為渾身都被蜜蜂蟄了,沒一塊地方是好的,不是爛了,就是紅腫的,特別是臉爛得出濃了,更可怕的是那蜂刺一直撥不出來,有血絲一直往外冒。
昨日隻是紅腫而已,今早起來已經潰爛到流出濃水,原本雪白細嫩的麵容猙獰可怖,好似那魚鱗一樣的,一片一片的。
早上夜清嬌起來,看到自己猶如長了魚鱗的臉,嚇得直哭,她真的要毀容了,她要變成醜八怪了,那她以後要怎麼嫁人呢。
娘親看到她的臉嚇得暈倒過去,上京城的大夫都來,卻無法替她根治,看到她的傷勢,紛紛搖頭,都說藥石無靈,她想到夜輕舞的話,心中格外的恨了。
她把實情告訴了娘親。
娘親說有辦法讓夜輕舞自動來救她。
可是沒想到她們的辦法根本沒用。
此刻她又疼又癢,難受的很,想到在街上被楚雲寒羞辱,她死的心都有了。
丫鬟清菊小心翼翼地看著自家小姐,咬著貝齒期期艾艾地開口:“小姐,您吃點藥,吃點藥,您就會好受些。”
夜清嬌的臉瞬間陰森起來,一雙含恨的眼眸瞪著清菊。
“賤婢,你說什麼,你要我吃藥,你是不是也覺得本小姐醜?”
麵對陰沉可怖的小姐,清菊慌忙搖頭,“奴婢沒有,奴婢豈敢。”
夜清嬌想到自己花容月貌毀了,而今還要被一個丫鬟嘲笑,怒不可遏,猛地從床榻上起來,揚手就給了清菊一個巴掌。
“啪。”
清脆的耳光聲響徹四周。
五個手指印在了清菊潔白柔嫩的臉頰,她什麼都沒說錯,然而小姐卻打她,此刻她暈頭轉向的,臉也辣辣的疼,可她不敢喊痛,隻能抿著唇,雙眸蓄滿了淚水,拚命地昂頭讓將淚水逼回去。
夜清嬌看到清菊就來氣,明明知道她毀容了,還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在她麵前晃悠,這不是故意氣她嘛!
真是賤。
和夜輕舞那個賤人一樣的令人惡心,反胃。
想著,她紅腫,潰爛的麵容猙獰起來,塗著蔻丹的尖利指甲狠狠掐到清菊臉上。
清菊不敢躲,也不敢反抗,更不敢疼,一張白嫩的臉立即被鋒利指甲撕爛,一塊塊細白的皮肉被撕了下來,鮮紅的血從清菊的臉上滾滾而下。
清菊疼得渾身發顫,不自覺地躬起身子,蜷縮在地麵上,眼眶裏的淚水再也忍不住,啪嗒啪嗒地落了下來,滾燙的淚水從傷口處滑落,她疼得直冷氣。
看到清菊疼得猶如一隻蝦一樣的躬著身子發抖,夜清嬌還不解氣,又抬腳往她臉上踹去。
“賤婢。”
“啊!”清菊再也忍不住,痛得發出淒厲的哭聲。
*
夜輕舞回到王府睡了一覺,等她醒來已經到了深夜,楚雲寒在一旁看文書。
見她醒了,楚雲寒一臉寵溺地坐到床榻上,捧住她細白俏麗的麵容。
“愛妻,你繼續睡吧,天還沒亮呢!”
夜輕舞看著燈影之中俊美絕倫的楚雲寒,朝她撒嬌道:“睡不著了,還是起來吧。”
楚雲寒抱住她,將她攬住懷裏中,溫熱的呼吸鋪灑在她臉上,親昵地說道:“我陪你一同睡吧。”
夜輕舞俏麗的臉不由紅了,她忙是別開臉去,就在這時翠兒匆匆來報。
“小姐,三小姐來了。”
梨園裏燈火通明,夜輕舞立即從楚雲寒的懷裏出來,優雅地坐在梨花銅鏡前,看著鏡子裏的自己,淡淡一笑。
“夜清嬌,這麼晚也過來,看來是疼得不行了吧。”
楚雲寒冷漠出聲。
“這個女人現在知道疼了。”
翠兒恭敬的進來伺候,幫著夜輕舞梳妝。
楚雲寒繼續坐回軟榻之上看文件。
翠兒已經知道整個事情的經過,她一麵給夜輕舞梳妝,一麵有些氣惱地說道:“小姐,你才這麼好心,讓她受受罰,就救她,要是奴婢絕對不會救她。”
夜輕舞自然知道,可是生活在這個時代,說實話,若是真的不救,難免落口舌,她出出氣就給夜清嬌治病。
反正她不打算白治,這是要收錢的。
梳妝好,夜輕舞將手中的桃木梳放下,朝翠兒恬淡一笑,“去把夜清嬌帶進來吧。”
“是。”翠兒應聲而去。
沒一會兒翠兒便領著夜清嬌進來。
夜清嬌本來是不想來的,可是實在沒辦法了,她的臉已經到了完全潰爛的地步,完全不能見人了,而且有蜂刺的地方一直在流血。
她的娘親眼睛都哭紅了,而爹爹卻全然不理他們。
在這麼下去,她不僅僅毀容了,而且在侯府的地位也會下降,她們幾姐妹,還有娘親以後肯定會受到其他人的虐待。
她不能過這樣的日子。
所以她來找夜輕舞了,先把自己的臉治好再說,等她臉好了,嫁給一位好夫婿,還怕不能收拾夜輕舞嘛!
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。
她盈盈然地走進夜輕舞,眼淚汪汪地求饒,“姐姐,妹妹知錯了,妹妹該死,您饒過妹妹吧。”
楚雲寒冷漠地撇了哭泣的夜清嬌一眼,接著繼續麵無表情地看文書。
夜輕舞冷凝著夜清嬌,微微潤了潤嗓子,淡淡道:“五十大板挨嗎?”
“要打要罰都聽從姐姐安排。”夜清嬌匍匐在地,磕頭如搗蒜,“隻要姐姐您救我,做什麼都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