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雲寒緊緊握住手中的玉佩,借著瑩亮的燭火仔細瞅著玉佩精美的紋理,雕花做工。
為什麼這塊玉佩會出現在夜輕舞的身上。
冉冉燭火之中他的劍眉深深皺了起來,難道說當初救自己的人是夜輕舞,不是夜清紅。
他的眸光暗淡下來,一雙俊眸看著軟榻上的人。
燭影下的人麵容俏麗,五官精致立體,眼眉如畫,好看的猶如那墜入凡間的仙娥,舉世無雙,傲然獨立。
他禁不住撫摸她嫩白的臉。
軟榻上的人檀唇微嘟,無意識地翻了一個身,芊芊玉手握住他厚實的大掌,發出夢囈聲。
“雲寒哥哥……”
楚雲寒俊臉一凜,挺拔的身軀僵硬了,她方才叫他“雲寒哥哥……”,當年那個救他的小女孩也這麼叫他。
他震驚,困惑,一時如鬆一樣挺拔的身軀在顫抖!
夜輕舞沉沉的睡著,腦海之中一些不屬於的記憶翻滾而來,闖入她的夢境。
小小的她失去了母親,而且還是從西海回來的鄉下丫頭,一時她成為侯府人人嫌棄不祥之人,父親遠離她,大姨娘虐待欺淩她,祖母雖疼愛她,卻精力有限無法時時照顧她。
她已經餓了幾天沒吃飯了,隻能到廚房吃一些剩飯餿菜果腹。
祖母大壽,來了無數的達官貴人,太子楚子容攜帶太子妃,弟弟楚雲寒前來賀壽。
大姨娘將她鎖在廚房的雜物間,不讓她出來見人,因為她餓得太瘦了,枯瘦如柴,絕對不能讓任何人見到她。
而她已經餓得不能動了,鑽著狗洞出來尋吃的。
從狗洞裏爬出來她汙穢不堪,臉上也弄到了狗糞,渾身臭臭的,下人們見到了也紛紛打她,鐵棒一樣粗的棍子抽到她身上,她痛得直哭,撲在地麵上打滾。
太子妃夜明珠正好來廚房做糕點給老夫人嚐,跟在她身後的楚雲寒見到她挨打,不由上前阻止。
他不僅僅救了她一命,還給了她一個饅頭。
那個饅頭真甜,真好吃。
是夜輕舞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饅頭。
也許是因為他的關注,夜明珠得知了大姨娘的行為,後來她的生活得到了改善,也漸漸長大了一些,皇帝邀請大臣們去秋獵。
她有幸也去了。
夜輕舞夢到原主悲慘的小時候,心痛如絞,在睡夢中難過的哭了起來,原主太可憐了,自幼沒了母親,父親不聞不問,不愛不疼也就算了。
大姨娘還折磨她,虐待她,陷害她。
後來秋獵之後,她又被送去了西海,直到去年才被老祖宗接回來。
回來之後,再次遇到楚雲寒,原主竟是心動了,發誓要嫁給他,一個饅頭之恩,她願傾上一生幸福來報答。
夜輕舞哭著從睡夢中醒來,睜開淚意點點的眼眸,楚雲寒那張絕美容顏闖入眼簾。
楚雲寒從未見過夜輕舞哭過。
當看到她那張梨花帶雨的臉,他竟是心疼無法呼吸了,他以為她是今夜受驚了,他小心翼翼地將她擁入懷裏。
“沒事了,一切都過去了。”他在她耳邊溫潤地開口,“不怕,有我在。”
夜輕舞淚意朦朧的貼在他厚實的胸膛,晶瑩水珠濕透了他的蟒袍,他越發緊地抱住她雙肩,狠狠地箍住她,似乎要將她嵌入自己的身體裏去。
夜輕舞被他抱得透不過氣來,也不知怎麼地,她沒推開他,也沒拒絕他,而是無意識回擁著他。
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聲,夜輕舞的臉滾燙如火,心也砰砰直跳,可她很快鎮定下來。
今夜的大火沒那麼簡單,所有的一切都透著蹊蹺。
她微微昂頭看著絕美的楚雲寒,一字一句地說道:“不,今晚的事情沒過去,我要查到那個縱火之人,我絕對不會放過對方。”
楚雲寒鬆開她,優雅地坐到軟榻上,將她拉到身側坐下。
“你放心,我已經讓李田,張青去查了,很快就有結果。”
夜輕舞這才滿意,朝他頷首,“嗯。”
楚雲寒想問她為什麼哭,可話到嘴邊,他卻問不出口,隻是緊緊地握住她的手,朝她鄭重地說道:“無論發生什麼事情,我都會在你身邊。”
夜輕舞眼眶一紅,竟是有種落淚的衝動,原來被人保護著是這樣的甜和幸福,她不禁靠在他寬闊的肩膀上,再一次沉沉睡去。
這一覺她沒在做噩夢一覺到天亮。
天邊露出魚肚白,夜輕舞還未起來,楚雲寒也才剛剛醒,外麵的人說側妃娘娘來了。
楚雲寒很不耐煩,正欲驅趕她。
醒過來的夜輕舞看著頭頂的帷幔,淡淡開口說道:“讓她進來吧。”
夜清紅姍姍而來,她內穿一件淺紅色抹胸襴裙,外罩淡黃色大袖衫,輕薄的綢緞襯得她玲瓏身姿愈發凹凸有致,妙曼動人。
淺黃色大袖裏一雙潔白的皓腕若隱若現,極致好看,隻不過白璧微瑕,一隻手腕纏著白色紗帶,格外引人注意。
夜輕舞從床榻上起來,正好看她緩緩而來,她才想到自己暈倒前,夜清紅闖入大火中救自己的時候手受傷了。
“姐姐。”夜清紅嬌美的麵容裏滿是關心之色,一雙美眸之中全是瑩瑩淚光,“昨夜真是嚇死妹妹了,那樣大的火,幸好姐姐您無礙。”
楚雲寒也看到她手臂包紮了,可她生怕人家不知似的,似無意地提及道:“姐姐吉人自有天相,這才能安然無恙,不像我,不過進去救姐姐而已,給王爺添了麻煩不說,自己還弄傷了。”
說著她深深凝眉,露出一副痛苦之色。
“讓太醫看看。”楚雲寒冷不丁地出聲。
夜清紅嬌美的麵容一紅,露出羞答答的笑意,“謝王爺關心,妾身已經讓太醫看過了。”
夜輕舞坐到銅鏡前,一麵緩慢地梳妝,一麵慢條斯理地開口問道:“夜清紅,我住得梨園離你住的紫仙閣那麼遠,按道理半盞茶的時間,你應該到不了梨園,昨夜你怎麼來得那樣快?”
她拿起妝台上的桃木梳,一下一下緩緩地梳著頭發。
“難不成你會飛?”她眉頭一挑,一雙美目淺淺一眯,危險地看著夜清紅。
夜清紅心口一顫,麵上卻淡定極致,含淚迎上夜輕舞審視的目光,紅唇微抿,“姐姐,您什麼意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