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培一臉失笑地看著她，“這個老奴還真不知道。”
“很好！”夜輕舞擲地有聲，“都沒人知道是吧，那很好，這個我知道。”
她美目落在劉相明身上，一字一字地說道：“他的手掌心有一條很深的疤痕。”
劉相明大驚，一臉不可思議地看向她，駭然的目光，似乎在看一個魔鬼。
“你，你……”
曹培上前檢查劉相明，將他的手心攤開，還真的有一條又長又粗結痂的刀痕。
“大膽賤婢。”元宗帝垂眸一看，見他手中的那條疤痕格外清晰，頓時怒道：“說誰指使你的。”
龍顏震怒，劉相明瑟瑟發抖，有人發出質疑。
“陛下，這曹公公都不知道劉相明手掌疤痕，齊王妃又是怎麼知道的，此事不會是齊王妃故意做的局吧。”
楚雲寒俊臉罩著薄霜，一雙深邃幽暗的眼眸冷冷掃視眾人，氣勢逼人地叱道。
“王妃查案，輪不到你們插嘴。”
一時在場的都閉嘴，而元宗帝非常想知道真相，目光灼灼地看著夜輕舞。
夜輕舞檀唇一勾，輕輕一笑，徐徐開口說道：“陛下這個很簡單，這劉相明以為臣女毒發，受不了暈過去了，然後他帶著幾人來抬臣女，他的手掌碰到了臣女的手，臣女雖然沒看清，可觸碰到他的手掌，又硬又硌人。”
她目光微轉落在了劉相明身上。
“臣女是大夫，自然就明白了，便記下了他的特征。”
這劉相明蠢就蠢在知道春風散是花藥，卻不知人服用發作的樣子，畢竟是太監沒見這種女人發情的樣子，所以以為她服用了藥，就會暈過去。
所以他留下了這麼大一個破綻。
夜輕舞居高臨下地看著瑟瑟發抖的劉相明，疾言厲色地提醒他，“還不如實著來，抗拒從嚴，坦白從寬，好好交代，還能饒你一命。”
劉相明磕頭如搗蒜。
“齊王妃奴婢不想害你，都是齊王側妃的主意，是她指使奴婢的，不關奴婢的事。”
“你胡說什麼！”夜清紅姣好的麵容唰得一下白了，杏眸圓瞪著劉相明，憤怒地說道：“我和你近日無怨，往日無仇，你為什麼要誣陷我。”
夜輕舞將目光落到夜清紅的身上，她一臉無辜的抿著唇角，眼淚汪汪地朝眾人搖頭，“不，我怎麼可能害姐姐，我們可是親姐妹，我害姐姐，對我有什麼好處。”
說著她大顆大顆的淚水猶如珍珠一樣從臉頰中滾落，瑩瑩燭火下，楚楚可憐，盈盈動人。
“王爺，他構陷我，妾身斷然不會做這種下作之事。”
她格外激動，一副受盡了天大委屈的樣子。
是的。
無人給證明她指使的，隻要她抵賴，沒人敢拿她怎麼樣。
劉相明見夜清紅反咬他一口，心中頓時涼了，絕望地看了她一眼，小心翼翼地從懷裏掏出一個全新的通身紋著梅花花紋的綠色瓷瓶，捧給眾人看。
“這就是側妃娘娘給奴婢春風散。”
夜清紅臉色煞白如紙，心慌意亂，她強自鎮定，眼淚婆娑地說道：“可笑，這種綠色瓷瓶誰都有，憑什麼說是我的，你可別誣陷我，到底是誰指使你的，你要這樣陷害我，置我於死地。”
“陛下，王爺您們要替妾身做主。”她絕望地叫屈。
“側妃娘娘，您怎麼可以誣賴人呢，明明就是您指使奴婢給齊王妃下春風散，您還指使奴婢偷了恭親王妃的佛珠栽贓給齊王妃。”劉相明慌了。
太後眼眸一眯，凜然地瞪著夜清紅。
夜清紅捂著胸口搖頭，淚如雨下，“不，太後，不是我，他構陷我，有人要害我。”
夜輕舞看著夜清紅抵賴，知道今日若是沒確鑿的證據，她是不會認罪的，指不定還會反把髒水潑回來，她微微抿了抿眼眸，看著楚楚可憐的人兒。
一襲淺粉色羅裙的她盈然立著，冉冉燭火籠罩在她周身，她一隻手纏著白色紗布，整個人看上去嬌美柔弱，格外可憐。
“我有辦法證明是誰指使的。”
“嗯？”楚雲寒劍眉深深一擰，非常困惑地看著夜輕舞。
夜輕舞淡然一笑，“如果我沒記錯的話，妹妹前幾日自割手腕，太醫應該用了茜草給她止血止痛，是不是她指使的劉公公，我們一試便知道。”
眾人都非常不解地看著夜輕舞，而她身邊的楚雲寒幽幽附和道。
“茜草不僅僅是止血之痛之藥，還是染色的媒介，隻要拿這綠瓷瓶加點明礬，拿一塊布一起泡在水裏，我們便可以知道真相。”
“沒錯，一般根本不會用到茜草，而放眼宮中隻有夜清紅身上用有茜草，這綠瓶子是她的話，肯定會沾到茜草，隻要布包著瓶子放到水裏，加明礬，可以變成正紅色，那……”
茜草是大夫拿來止血止痛的藥物，也是布房拿來染色的媒介，所有的正紅色都是用茜草加明礬染成的。
而今整個皇宮有能力指使人的人就夜清紅身上有茜草，這答應不言而喻。
夜輕舞淡淡看著麵色逐漸變的恐懼的夜清紅。
事到如今，她還想狡辯，可元宗帝的一聲令下，“驗。”
曹培立即帶著宮人拿來了清水，將劉相明手中的綠瓶子用白布纏好，放置木盆之中，加上明礬。
眾人睜大眼睛看，沒一會那漂浮在水麵上的白布一點一點變紅，逐漸成了正紅色。
夜清紅雙腿一軟，無力地癱坐冰冷的金磚上，麵色慘白如死，嘴角輕輕顫了顫，“王爺……”
“你還想狡辯。”
楚雲寒鐵青著臉，深邃幽黑的眸子透著寒霜，失望地看著跪下的夜清紅，“沒想到你是這樣惡毒，下作之人。”
他的聲音極冷極冷，好似冬日的寒風，吹得在人的身上，令人止不住的發抖。
夜清紅此刻隻能無助的哭泣，無力辯駁，看到王爺那失望的目光，她的心好痛好痛好痛，好似被千刀捅穿，捅破，鮮血淋漓的。
她不能呼吸了，嘶啞地哭出聲來。
“王爺，我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為愛您，而失去了理智，都是因為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