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姨娘感受到自己寶貝女兒難過的目光,心如刀絞。
本想替夜清紅報仇,不曾想到卻給了賤人炫耀的資本,可此時此刻她們黔驢技窮,無計可施。
她隻能朝夜清紅搖頭,示意她作罷。
夜清紅真的不甘心,明明如此好的一個機會,賤人卻毫發無損,她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,默默地站一旁看著夜輕舞受到夜老夫人的稱讚。
“輕舞,你太令老身意外了,你這做法大氣,有我們夜家祖先的風範。”夜老夫人那雙幹枯的手握住她的手,褶皺的臉上滿是慈愛的笑容。
見狀,一屋子的人都屏住呼吸,不敢吭聲了,生怕夜老夫人讓她們學學夜輕舞。
這個時候大家都意識到自己方才冤枉了夜輕舞,紛紛一改方才的冷硬態度,笑吟吟地附和。
“看來是一場誤會,顏嬤嬤是不是眼神不好使,看錯了布料?”
“說到底還是顏嬤嬤粗心,害得我們一致誤會了大小姐。”
“大小姐,您別怪我們,我們也是被人誤導了。”
每個人都在推卸責任,夜老夫人心裏跟明鏡似的,一雙精明的眼眸轉了轉,環視了眾人一眼,淡淡道:“既然事情已經清楚了,那都散了吧。”
“是。”
夜清紅過去攙扶大姨娘,兩母女帶頭要離開。
“且慢。”
夜輕舞卻開口止住眾人,“老祖宗,方才大家都說一定要將作惡之人嚴懲不貸,那我一定查出栽贓陷害我的人。”
夜清紅兩母女一怔,相互看了一眼,心裏都有些顫栗。
果真。
下一刻夜輕舞清亮的聲音響起。
“如果我沒記錯的話,瀾貴妃送過香雲紗給大姨娘吧。”
一時眾人都看向大姨娘。
大姨娘身軀不易察覺的顫了顫,額頭冒出細汗,卻還是麵不改色道:“大小姐,您記錯了,這香雲紗如此名貴,瀾貴妃怎麼會送香雲紗給妾身呢?”
“是嗎?”夜輕舞那雙美目泛著寒意。
“是的。”
大姨娘笑得極其不自然,唇角僵硬:“妾身的身份擺在這裏,宮中的其他娘娘都用不上香雲紗,那妾身更無福擁有了。”
夜輕舞不過是試探她,卻發現大姨娘笑得那麼不自然。
她挑眉道:“我怎麼就是記得瀾貴妃送過香雲紗給大姨娘呢,難道是我記錯了,看來需要好好查查了。”
大姨娘心中一慌,在努力想著怎麼應對。
就在這時坐在床榻上的夜老夫人出聲了,“算了,家醜不可外揚,老身這老婆也沒事。”
“祖母。”夜輕舞震驚地看著她,而夜老夫人卻朝她擺手,“輕舞看在老身的份上此事到此為止吧。”
夜老夫人是她最親的人,麵對她的要求,她不得不妥協,微微的抿唇,淡淡道:“今日這事,我看在老祖宗的份上,不予追究,但如果還要作惡,那就別怪我翻臉無情。”
正在眾人麵麵相覷之際,夜老夫人擺了擺手。
“都散了吧。”
滿屋子的人魚貫而出,隻留下夜輕舞陪夜老夫人。
夜輕舞與夜老夫人閑聊了一會,便獨自回閨房,卻見陳管家匆匆來報,翼國六皇子來了。
趙文龍正在前廳等她。
夜輕舞隻好起身去見趙文龍。
前廳。
明晃晃的太陽光從窗欞散落,悉數落在趙文龍身上,他長身玉立,英姿颯爽,玉樹臨風,黑色華袍襯得他的肌膚越發雪白。
一張臉罩著銀色虎紋麵具,顯得格外神秘,麵具下的那雙眼睛生動漂亮,猶如深潭一眼便將人生生吸引住。
夜輕舞來到他跟前:“六皇子。”
“齊王妃。”
趙文龍聲音含笑,看著她的漂亮眼眸透著一分暖意,三分醉意,六分疏離之色,“本宮又來求藥了。”
說著便拿掉了麵上的虎紋麵具。
他臉上疤痕雖然沒全部淡掉,可卻能窺見他清雋如玉模子了,不似從前那樣隻能看到滿臉猙獰的傷痕。
夜輕舞站在他麵前,仔細瞧了瞧他臉上疤痕,心裏已經有了主意。
“六皇子,你繼續用藥便可,如果你想臉上的疤痕全部磨平,那必須做手術,可目前這種情況,我是無法為你做手術的。”
“為何?”趙文龍不解地皺眉。
她淡淡一笑,“六皇子,男女授受不親。”
是的。
若是替他植皮手術,他們兩人獨處一個空間,外人真的不會亂傳嗎?
這個她不敢保證,反正在皇權時代,她還是少與異性接觸,特別是做手術這種兩人獨處的事,不能做。
趙文龍聞言忍不住笑,“本宮以為齊王妃與旁人不同,不曾想到齊王妃也會在意流言蜚語。”
“不是六皇子想的那樣。”
夜輕舞神色嚴肅,“我並不在乎流言蜚語,隻是我與王爺情投意合,如今更是他的王妃,理應與六皇子保持距離,這是對王爺的尊重,也是對我跟六皇子兩人之間感情的尊重。”
“原來,王妃這麼在乎本王。”
話剛落下,一道好聽富有磁性的嗓音就從身後傳來。
夜輕舞不由得一怔,錯愕地尋聲望去,隻見楚雲寒優雅而來,陽光照在他的臉上,襯得他愈發精美迷人,白色滾金蟒袍灼人眼眸。
額……
楚雲寒怎麼來了?
她不過是為自己拒絕給趙文龍做植皮手術的一個合適理由,誰料全被他給聽了去。
就在她還沉思在自己的世界中的時候,一隻大手抱住了她那盈盈一握的楚腰。
“本王也在乎王妃。”男人灼熱的呼吸在她的脖頸縈繞。
夜輕舞身子不由一緊,這男人怎麼可以當眾抱她。
她羞得麵紅耳赤,咬著貝齒,不敢動彈。
楚雲寒看著懷裏嬌俏美麗的人兒,頓時想到昨夜與她躺在一起的美好畫麵,心情格外愉悅,竟是想在她額頭落下一個吻。
夜輕舞驀地覺得額頭一片溫熱,她一時怔住了,一雙眼眸猛地睜大,呼吸都停止了。
他居然當眾吻她,她大腦跟缺氧一樣的,一片空白,竟是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。
趙文龍也對楚雲寒的舉動給驚住了。
正準備告辭,卻見楚雲寒麵露痛苦之色,大顆大顆的冷汗從額頭冒出來,即便如此痛苦,他竟是極力忍著。
夜輕舞見到楚雲寒麵露痛意,立即拿出銀針紮他的合穀穴,在他耳邊小聲地提醒道:“忍一會,馬上就好了。”
楚雲寒俊美的麵容微微一抽,眼眸微微眯著,有些艱難地說道:“本王最近為何毒發如此頻繁。”
夜輕舞也不解,她已經看過血樣報告,他血液裏並沒特大的問題,不知他中了什麼毒,如此頻繁的發作,對他來說也是一種折磨。
兩人正在悄悄私語的時候,趙文龍驀地開口:“齊王中的毒極像本宮的國毒,迷心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