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正天雖然想保住自己的名譽,可他不想大姨娘死,他給楚雲寒磕頭,“王爺,懇請您網開一麵,賤內不過是關心老祖宗,讓人查看下情況,誰料他們會胡說八道,她也是受害者,聽信旁人的讒言。”
楚雲寒緊繃著一張俊臉,目光在夜正天狼狽的幾人身上掃過,最後目光落在夜輕舞的身上,似乎在詢問她意見。
夜輕舞淡淡回應,“一切聽憑王爺處置。”
楚雲寒冷漠地說道:“死罪可免,活罪難逃,來人將她拖下杖責一百大板,將那幾個家丁打入大牢。”
話音一落,有幾名侍衛從外頭衝進來。
一百大板子?
大姨娘雙腿發軟,癱坐在地,那個老不死的裹著被子挨了百來棍子,差點一命嗚呼了,那她豈不是活不了了,她顯得哀嚎。
“王爺饒命哪!”
然而不管她怎麼求饒,楚雲寒依舊麵無表情,任由她撕心裂肺的哭喊。
侍衛很快將大姨娘架起來,拖出去杖責。
“娘親。”
夜清紅心痛如絞,淚流滿麵的追出去。
臥房內就剩下楚雲寒,夜輕舞他們四人,一時安靜了不少。
夜正天大氣不敢喘,真是驚魂的一日,雖然他身居高位,那也不敢挑戰王權的。
外麵是大姨娘痛苦的求救聲。
“起來吧。”楚雲寒淡淡出聲。
夜正天聞言起身,一搖一晃地過去看夜老夫人。
“母親,輕舞說您受了重傷,您……”
夜老夫人卻虛弱地朝他擺手,“老身自己不小心摔的,已經無礙了,你下去吧,讓輕舞照顧我就行。”
夜輕舞也給楚雲寒一個眼色,讓他到外麵等候。
楚雲寒給老夫人打了一個招呼便同夜正天一起出去。
臥房內就剩下夜輕舞,她之所以想跟老夫人單獨談談,是因為老夫人受到了虐待,她需要好好與老夫人交流。
夜老夫人似乎也看出她的心思,蒼白枯瘦的臉上透著溫和的笑意,無力地開口。
“孩子,他們都走了,有話你說吧。”
夜輕舞在床榻前坐下,看著一臉虛弱的夜老夫人,淡淡問道:“您受傷幾日為什麼不讓人通報給皇後,有人虐待您,您怎麼不將她繩之以法。”
夜老夫人精明的眼眸掠過一絲笑意。
“孩子,如果我告訴了皇後,那結果會如何呢?”
夜輕舞低眉思考,“對方肯定會受到應有的責罰。”
“不。”
夜老夫人搖頭,一雙枯瘦如柴的手猛地握住她的手,一字一字極致認真地說道:“你父親身居高位,在朝堂靠名譽占據一席之位,他在外頭是個大孝子,在朝堂是好官,如果我被虐打的事情傳出去,受到傷害的人是你父親。”
她說著有點喘不過氣來,停頓了一會,才繼續說道:“人家都說侯爺不是大孝子嘛!母親受到虐待,他怎會不知曉,那看來他根本不是孝子,而且這事情肯定是枕邊人做的,能寵信一個毒婦,那侯爺必定不會是好人。”
她握著夜輕舞的力道重了幾分。
“所以孩子,你知道後果會是什麼嗎?你父親會被千夫所指,一榮俱榮一損俱損,那皇後在宮中自然也會不招太後待見,還有你,也會遭到某些不必要的非議。”
夜輕舞大驚,沒想到夜老夫人心思如此縝密,一下可以想到那麼多可怕的後果。
她不禁眼眶一紅,難過地說道:“可是您就這樣放過她嗎?”
夜老夫人褶皺的臉上綻放著笑意,“我本就是一個命不久矣的老婆子了,命不久矣,侯府能興旺才是重中之重。”
她眉頭微微挑了挑,“而且方才你也替我出氣了,罷了罷了。”
夜輕舞重重頷首,“孫女,明白。”
老太太想要家和萬事興,那必定要容忍常人不能忍的東西,老太太能忍,但是她無法忍的。
夜輕舞給老夫人喂了一些稀飯,囑咐了伺候的人注意事項,便出去與楚雲寒會麵。
楚雲寒在閨房等她,她出來的時候,正好遇到挨打完回院落的夜清紅母女。
夜清紅攙扶著半死不活的大姨娘,她渾身都是血跡,肩膀衣衫破碎的地方,露出猙獰可怖的傷痕,絲絲鮮豔的血水還在往外涔,觸目驚心,格外嚇人。
夜輕舞麵無表情地越過她們。
夜清紅見到她,雙眸猩紅地瞪著她,咬牙切齒地喊出來。
“夜輕舞。”
她止住步伐,微微回眸看著滿臉都是恨意的夜清紅,淡淡說道:“什麼事?”
夜清紅用盡渾身力量抱住大姨娘,恨恨地質問道:“其實家丁沒看錯,你就是用了那些奇怪的東西,但是你卻知道我們派人來看了,所以你故意給我娘親下套,就是想讓我娘親受罰。”
夜輕舞鳳眸微瞪,冷冷看向她。
“你難道沒聽說過嘛!害人終害己!”
夜清紅觸碰到她淩厲的目光,嚇得心口一滯,呼吸困難,然而她卻不願服輸,怒不可遏地吼道:“我告訴你,這筆仇我記下了,將來我要你百倍嚐還。”
麵對威脅夜輕舞並沒動怒,而是冷靜地看著猶如瘋了一樣的夜清紅,淡漠地警告道。
“那我等著,你母親傷害老夫人的事,我還沒算呢。”
她一怔,顯然不曾想到夜輕舞能猜到是娘親做的,心裏慌亂,可麵上卻依舊鎮定著怒斥道:“胡說什麼,沒證據的事別亂說。”
夜輕舞不想理會正欲想走,大姨娘的陪嫁丫鬟文嬤嬤來了,一個胖胖的女人氣喘籲籲地上前,眼淚直流,“小姐,大姨娘她沒事吧。”
夜清紅將大姨娘交給文嬤嬤,囑咐她帶走大姨娘。
夜輕舞急著離開,沒注意到夜清紅追了上來。
“你別走,我們把話說清楚。”
她真的有些不耐煩,回眸看向夜清紅,瀲灩的光芒之中有刀光閃爍的。
她不由一驚,隻見夜清紅手中拿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,尖銳鋒利的匕首泛著寒光。
夜輕舞以為夜清紅瘋了,要殺她,正想著怎麼躲避,隻見她將鋒利的匕首割向了自己的手腕。
“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