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
宮人應聲魚貫而出。
寢殿內就剩下夜輕舞與靜妃,她給靜妃拔了尿管,攙扶她走了一會兒,她就累得不行,也疼得不行,渾身不由地顫栗起來。
夜輕舞明白,靜妃走不動了,肚子剖了一個口子,自然疼的,那是連呼吸都是痛的,她趕緊讓靜妃躺回床榻上去。
靜妃突然緊緊握住她的手,虛弱地朝她輕輕搖頭。
夜輕舞深深凝眉,不解地看著床榻上麵帶痛色的靜妃,身著白色單衣的她非常蒼白,有細汗從她飽滿的額頭涔出來。
此刻靜妃疼得麵容微微抽搐了起來,她依舊忍著刺骨的痛,用她那雙一雙明亮的丹鳳眼四周看了看,確定沒人偷聽,她才有氣無力地說道:“剛才我聽婢女說宮中在傳你的事,你與翼國的六皇子沒什麼關係吧?”
趙文龍?
她與趙文龍什麼清白的很,而今靜妃小心翼翼地提醒她,肯定有問題。
“怎麼了?”
靜妃拿帕子捂著胸口,順了一口氣,才忍著痛,正色說道:“這段時間你還是小心點為妙,不要被人給害了,這宮中與人通奸那可是殺頭的罪,而且你還是齊王妃,那陛下必定……”
她做了一個殺頭的動作,提醒夜輕舞這件事情多麼嚴重。
夜輕舞朝靜妃恬淡一笑,“放心吧,身正不怕影子歪,讓她們說吧。”
她已經不是原主了,什麼事都由的那些人算計。
靜妃緊緊拉住她的手,一雙水靈靈的眼眸看著她,赤誠地說道:“如果有用得上我的地方,我必定全力以赴,你可別向從前那樣了,傻傻的任由她們欺負了。”
“嗯。”
夜輕舞心中一暖,她來到這個世上第一次感覺到人性的善意。
還是來自一個不過僅有幾麵之緣的人,在爾虞我詐的深宮中,靜妃給一股很不一樣的感覺。
兩人正說著趙文龍的事,外頭傳來一聲高唱,“陛下駕到。”
話音一落,身穿明黃色龍袍的元宗帝在一眾宮人的簇擁下闊步而來。
“陛下。”
夜輕舞轉過身給元宗帝請安。
“免禮。”
元宗帝龍袍一揮朝她擺手,麵含笑意:“愛妃給朕添了一子,身體還虛著呢,不必拘禮,躺著就好。”
“是。”靜妃麵容裏透著淺淡笑意,露出一副嬌俏的姿態。
夜輕舞看到這樣恩愛的兩人,正欲告退,卻見元宗帝朝她招手,“來,你也一旁坐下。”
身邊伺候的公公立即搬來了一張錦凳,給她坐下。
夜輕舞隻好坐下。
元宗帝中年得子,萬分歡喜,眼角眉梢都含著笑意,“近日母後病重,宮中人心惶惶,朕也是萬分揪心,幸好齊王妃妙手回春,治好了母後。”
他說著握住靜妃纖細白嫩的手腕,“母後能好這是喜事一樁,而你給朕添了子嗣,朕甚是歡心,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,朕琢磨著要不舉辦著一場家宴,給辦個小皇子洗三禮,也給母後衝衝喜,你覺得如何?”
靜妃自然是樂意的,這是皇帝對她母子的重視,她笑著應答,“一切聽從陛下的安排。”
元宗帝卻深深皺起了眉頭,“可你身上有傷,朕考慮你行動不便。”
說著他目光看向夜輕舞。
夜輕舞明白元宗帝的意思,他想熱鬧熱鬧,又怕靜妃的身體吃不消,她不由迤迤然起身,不急不緩地說道:“陛下,靜妃無礙,有數日便可以恢複。”
元宗帝龍顏大悅,“那好,家宴就訂在七日以後,愛妃覺得如何?”
“臣妾沒問題。”
宴會的事情很快便定了下來。
夜輕舞見元宗帝在,靜妃也沒有多大事,便回到紫薇宮。
隻不過宮人看她的眼神不對勁,低聲議論著她。
“我聽說齊王妃與翼國的六皇子有染,真的沒想齊王妃如此惡心。”
“這不是齊王妃可是慣犯,當初她還是閨閣小姐的時候就給齊王爺下藥,幾番勾搭齊王爺。”
“可不是呢,齊王妃就是一個宕婦,恬不知恥。”
夜輕舞聞言頓時覺得惱怒,都說殺人不過頭點地,這些人到處亂說她,難道不知道人言可畏,曾山殺人嘛!
她準備嗬斥一群亂說是非的宮人,不遠處突得傳來冰冷的聲音。
“誰給你們的膽子非議主子。”
宮人們聞聲望去,隻見陽光下一身白袍的楚雲寒站在那裏,他身邊還站著嬌弱的夜清紅,顯然兩人是一同進宮的。
金光下,白衣翩翩的他越發清貴無雙,俊美絕倫,他濃眉微皺著,俊臉冷峻,對一群宮人表現出深深的厭惡之意。
宮人嚇得連忙跪下,請罪。
“奴婢該死,奴婢該死。”
她們紛紛扇自己巴掌,一時巴掌聲充盈天地,她們的嘴巴也紅腫了起來,跟豬腸一樣的。
楚雲寒卻沒有叫停的意思,俊臉微沉,深邃的眼眸看著幾位掄自己巴掌的宮人,目光透著森然的寒意,“若是本王再聽到你們非議本王愛妃,那可不是挨巴掌了。”
宮人要哭了,不敢停手繼續狠狠扇自己巴掌。
楚雲寒甩了甩衣袖,直接往正殿內走,徒留幾個宮人跪在那裏悲戚。
夜輕舞還以為他聽到這些流言蜚語會暴怒,沒想到他竟是維護自己。
今日這楚雲寒怎麼回事?
對於她的是非,他竟是沒動怒,反而幫她,外麵那俊美的人還是楚雲寒嗎?
難道他變了?
她正想著,卻不想到迎麵對上那雙可以看透人心的俊眸。
倒是他身後的夜清紅盈盈然上前,有些難過地開口,“姐姐,祖母病危,我與王爺來接您回府。”
祖母?
夜輕舞秀眉微凝,腦海裏不自覺地跳入那張滿臉皺紋的麵容,原主自幼喪母,父親嫌棄她,覺得原主是不祥之人,將她丟到鄉下。
如果不是祖母將原主接回侯府,原主早就在鄉下死了幾萬次了。
祖母是對原主最好的人。
所以提及到祖母病危,她的心不受控製地抽痛起來,應該是屬於原主的情緒,她捂著胸口,臉色慘白鎮定下來。
好端端的怎麼會病危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