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4章 安心
“你是說她啊？後院是你管的，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。不過，她做了什麼，惹了你？”
顧從臻怎麼都沒想到這幾個月來，這個丫鬟做的事情，就是笨拙的可以，身上的味道讓他厭煩。
但這是沈安安安排的，他就沒說什麼。
“她說，想一輩子伺候你。”沈安安雙眼微米，微微一笑，道：“你讀書比我厲害，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嗎？”
顧從臻立刻皺緊了眉頭，看向了角落裏的丫鬟，問道：“一輩子伺候我？用不著。”
接著，顧從臻點了點沈安安的鼻子。
“有你一個給我伺候就夠了，還要別人來伺候我？你還比我嬌貴，她不伺候你來伺候我作甚？我還準備伺候你一輩子呢！”
小麗已經被嚇得跪在了地上，見事情已經挑明，當下用楚楚可憐的目光看向顧從臻，“少爺，奴婢知道，奴婢身份低賤，不該有此一念，可奴婢對您……”
“既然知道不該，還要做，簡直不知所謂！”說到這裏，顧從臻態度冷了下來。
他忽然想起這個送飯的丫鬟，總是笨手笨腳，時不時地將湯水打翻，或者在他麵前突然摔倒。
當時他真以為對方笨手笨腳，隻是皺了皺眉，心想安安怎麼會安排這麼一個蠢笨的丫鬟給他送飯？
隻是，府裏的安排都是沈安安在做，因此他也容忍了下來。
卻原來，這丫鬟不是笨手笨腳，而是故意的。
故意引起自己的注意。
還別說，真讓她做到了。
尤其是她身上還有一股讓人厭煩的香味……
他每次都得忍耐著，不讓人察覺自己的對她身上味道的厭惡，隻因為他覺得這是沈安安安排過來的。現在，才明白，這一切都是她自己自作主張。
“少，少爺……”
顧從臻蹙眉，道：“來人啊，將這等不安分的丫鬟丟出府去！”
沈安安見狀，心裏鬆了口氣，開口道：“丟出府去就不用了，風信，你帶她去找管家，結算了工錢，歸還她的賣身契，我府裏，不留居心不良的人，但她也沒犯錯，將她遣送回去就好。”
“還是夫人大度。”
沈安安哼了一聲，不理會。
不過，對於顧從臻的態度，她還是很高興的。
“不要，求夫人不要趕我出府，我再也不敢了，再也不敢了，求夫人不要趕我出府！”
“怎麼，還你自由，你還要推三阻四不成？還是你更想我把你賣給人牙子？”
小麗張了張嘴，小臉蒼白如紙，最終被風信塞了嘴巴帶走了。
沈安安這才鬆了口氣。
“你生氣嗎？”沈安安看向顧從臻，“我容不得府裏有別的女人覬覦你，但同樣，也容不得你往後院塞人，臻哥兒，往後，就算你身居高位，封王拜相，你也隻能有我一個！如果你想紅袖添香，嬌妻美妾，你就先與我和……”
“離”字沒有說出口，就被顧從臻捂住了嘴巴。
顧從臻好像知道了沈安安要說什麼一樣，歎息了一聲，道：“不要說這種話，我會傷心的。”他指著自己的心，鄭重其事地說：“我這裏，隻有你一個人，以前是，現在是，以後也是！不管未來前途光明，還是一片黯淡，這裏都隻有你！不管你嫌棄我，還是崇拜我，這裏，也隻有你，安安，信我，好嗎？”
沈安安眼中隱隱有淚光閃爍。
這一刻，她仿佛不害怕了。
顧從臻既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，那就說明，他是真的這麼想了。
不管未來怎麼變化，這一刻的顧從臻，都值得她去愛。
她不該因為未來那個可能的他就跟現在的他置氣。
“對不起！”她撲到顧從臻的懷裏，道：“我不該生你的氣，不該跟你說這種話的。”
“我知道，你是害怕我無法堅持本心，我很高興，你在為我吃醋。”
“不，你聽我說！我奶奶以前告訴過我，男人嬌妻美妾，都是常事，讓我日後可不能為了這種內院中事，和丈夫失了情分。我怕你也是這樣的，所以一直沒有坦白我內心的想法，以前我覺得你沒機會做這種事，因為你的一切都歸我管！可是現在不同了，你是舉人，你要當官，日後若是飛黃騰達，肯定少不了這種人自薦枕席，又或者是有人給你送，我作為你的妻子，就該受著。可是我做不到！我做不到讓我的男人身邊有妾氏，我希望他隻屬於我一個人，一旦他有了這種想法，做了這種事，我會離開，再也……”
“沒有，沒有，絕對沒有！”顧從臻緊緊地擁著沈安安，“我對天發誓，日後隻有沈安安一個妻子，再不要其他女人，就算天王老子給我送人，我也不接受，一旦接受，我就天打五雷……”
“好了，你不用發毒誓，我信你。”沈安安破涕為笑：“你今後，不要忘記你今日說過的話。顧從臻，你是我沈安安的男人，也隻能是我的！我知道，你救了我的命，可我也報答了你們！我不僅讓你過上了好日子，我還幫你想辦法治好了你的身體，你要知道，這一切都是因為我的關係，你才能過的這麼好，若是沒有我，你如今還在受著蠱蟲的折磨，還在家鄉做一個什麼都不懂的病秧子！”
“安安，我知道，這一切，我都知道，沒有你，就沒有現在的我！我都明白，我感激你，也愛慘了你，所以不會有別的人！你也不能有別人。”
沈安安看著顧從臻：“你這什麼想法？我怎麼可能會有別人？除了你，我還能有誰？”
顧從臻卻是將沈安安帶到了懷裏，坐在一旁的書案上，“是我做的還不夠好，才讓你這麼不信任我！安安，放心好了，日後除了你，我誰也不要。我也會優秀到，讓你相信我所說的一切。”
沈安安神情微愣，目光直勾勾地看著顧從臻，腦海中卻一直在思考顧從臻剛剛的話。
“是我做得不夠好，才讓你這麼不信任我……”
這說的何嚐不是她自己？
若是她足夠強大，足夠自信，何須擔憂顧從臻有三妻四妾的想法？
仿佛明白了什麼，她做的不是不夠好，而是不夠自信，看到如此出色的顧從臻，才會產生了那種恐懼的念頭。
今日這事，她做的不對，但也沒錯。
不對的地方是源於自己的不自信。
對的地方，則是她從顧從臻這裏得到了自己的目標。
她要做的，不是驅趕顧從臻身邊的人，隻要顧從臻足夠有定力，不會被誘惑，她無需做任何事，對方也不會接受那些誘惑。
而她若是能夠跟顧從臻一樣優秀，又何必擔憂顧從臻會嫌棄自己去找別人？
所以，除了不讓顧從臻有別的女人，她要做的，是跟著顧從臻一起，不斷地變得優秀，優秀到任何人也無法取代她的地位。
“臻哥兒，謝謝你，我明白了。”
說著，她仰起頭，吻上了顧從臻的唇。
顧從臻抱著她，加深了這個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