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8章 拋頭露麵
“那就好，我還以為我回來，你會很不高興呢！畢竟，當初被欺負的人，明明是我，結果你倒好，派人到處散播流言，說是我欺負了你，我可是非常不！高！興！”
蕭紫煙臉上僵了僵，但內心卻歡喜極了。
這個蕭紫涵，不僅容貌毀了，脾氣還是跟以前一樣，一點沒變，好對付的很。
承受那麼多折磨，看盡那麼多白眼，竟然一點沒變，該說她這姐姐是天真單純，還是傻呢？當然，蕭紫煙隻會覺得這個姐姐傻，傻的讓人想要毀掉。
“姐姐，你誤會我了，我怎麼會，怎麼會故意放出那樣的流言。”蕭紫煙一副泫然若泣的模樣，“你是我姐姐，我怎麼會做那樣的事情？我若做了，我還是人嗎？”
蕭紫涵冷笑，“你總算是有自知之明了，終於知道自己不是人了。”
“姐姐，你，你怎麼能……”
眼看蕭紫煙還要繼續說下去，沈安安站了出來。
“這位姑娘，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，但我們今日還有事情要做，你若有事，可以私底下找你姐姐商量，沒必要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討論姐妹情深，你們姐妹之間二人的情義，不需要向外人道來，我也不想知道。”
沈安安的話，終於將蕭紫煙的注意力吸引過來。
頓時，她就愣在了原地。
在看到沈安安那張臉的時候，吃了一驚。
這容貌，實在是太過出色了些，連她都要自愧不如。
在她麵前，所謂的蕭家雙絕，仿佛成為了笑話。
可這人這麼貌美，卻還出來這樣拋頭露麵，就不怕被人惦記嗎？
這人都是不知女戒規矩二字怎麼寫的嗎，到底是誰？
見對方梳著婦人頭，蕭紫煙又想著，明明已經嫁人了，還做出這樣的事情，實在是不知禮義廉恥是什麼？
內心閃過許許多多的想法，麵上卻是一派鎮定的模樣，她看著沈安安，問道：“不知這位夫人，你是？”
“今日的茶樓，是我包場的。”
“夫人真是財大氣粗。”
“財大氣粗我可不敢說，若不是老板大方，有事要做，我也不敢包下這樣一家茶樓，今日我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，若是姑娘願意觀看，就在一旁，不要說話，影響我們的進度，你有事，可以等這一切結束後，再去找你姐姐談。”
蕭紫煙皺了皺眉，但在沈安安的堅持下，想說什麼，最終還是覺得不妥。
隻是，她依然不甘心地道：“夫人說的是，是我見到姐姐，太過激動，都忘了家事不該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去，不知夫人要做什麼？我姐姐為何會在此處？你應該知道，我姐姐身為禮部侍郎蕭家嫡長女，在此供人觀賞，丟的可是家族的臉。還有，我看這些姑娘，雖然容貌……是有些偏頗，但都是未出嫁的姑娘，再次拋頭露臉怕有不妥。”
蕭紫涵深呼吸，她知道蕭紫煙這話裏的意思，明裏暗裏說她拋頭露麵不對，又何嚐不是在在說沈安安？
若是隻說她一人便罷了，卻偏偏要說一群人，還暗諷沈安安，蕭紫涵哪裏能忍？
不過沈安安隻是灑脫一笑，隻是笑意卻不達眼底，說：“蕭姑娘是大家閨秀，哪裏知道我們這些窮苦人家為何拋頭露麵呢？”
“你說什麼？”
“我說，蕭姑娘出身富貴，自幼錦衣玉食長大，即便不拋頭露麵，家裏也能給你吃穿用度，生病了可以請大夫，請太醫。可你卻不知，像我們這樣出身貧寒的，若是也跟蕭姑娘一樣，在意出來拋頭露麵丟了家族臉麵，那怕是連飯都吃不上了。蕭姑娘您行行好，我們這也是被逼無奈啊！你不如事後讓人查查，普通老百姓過的是什麼日子，再來評判她們拋頭露臉對不對？我們也不求跟蕭姑娘一樣富貴，隻要一年有十兩銀子，就能過一個富足的生活了！如今，她們出來拋頭露臉，你以為她們想啊？誰不想跟蕭姑娘一樣，待在家裏看看書，繡繡花，再來一場風花雪月，吟詩作賦？但是，我們做得到嗎？”
蕭紫煙臉色漸漸煞白。
她從不知道，居然還有人能這麼會說話。
正當她要開口反駁什麼的時候，沈安安再次出聲止住了她：“蕭姑娘還是別說了，說什麼拋頭露臉就是不對，道不同不相為謀，我們生活環境不同，你們學習琴棋書畫，學習管家理學，學習相夫教子，而我們普通老百姓，卻是學著如何種地養雞洗衣做飯掃地，如何積攢足夠的糧食，如何交付稅，如何留下家中的壯勞力，而不是讓他們去當兵……這一裝裝，一件件的，蕭姑娘都沒經曆過，再說下去除了和你一樣沒經曆過的人認同你，你去那些村莊裏看看，有幾個人認同你？就是那些未出閣的姑娘們，也都是要下地幹活的，你讓她們不拋頭露臉，可能嗎？尤其是那些家中壯勞力都去服役了的，她們不出來拋頭露臉賺錢養家，難道等著餓死不成？”
說著，沈安安拉了一個黑黑瘦瘦的姑娘上前一步，對著蕭紫煙，道：“蕭姑娘，你看看這位姑娘，猜猜看，她多少歲了？”
眼前的小女孩，看起來約莫十二三歲，長得又黑又瘦，比之以前的風信還要不如。
大家也都順著沈安安的話，看向那名小女孩。
“這最多也就是十三歲吧！看起來似乎還不夠十三歲。”
“真是的，又黑又瘦，果然是鄉下來的泥腿子，怎麼長得這麼醜？”
“喂，說什麼呢？”
蕭紫煙聽到周圍的議論聲，想著大家想的，跟她想的是一樣的，於是就道：“她也就是十三歲吧！”
沈安安笑了笑，道：“姑娘，你告訴她，你幾歲了。”
小姑娘剛剛聽了那些話，顯得很是忐忑不安。
但是沈安安給足了她勇氣，而且還說了會給一百兩銀子的工錢，於是深吸口氣，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加鎮定，大聲道：“我，我今年已經十六歲了！”
人群駭然，這小小的人，竟然已經十六歲了！
不是吧？
就連蕭紫煙都不敢相信，道：“你騙人！”
“我沒有！我真的十六歲了，已經說了人家了！”小丫頭著急了起來。“隻是，隻是他嫌我貌醜，不能生娃，退親了。”
小姑娘想起傷心事，哭了出來。
沈安安輕撫了一下她的肩膀，道：“我來。”
“蕭姑娘，是不是騙人，你一查便知，今日這裏這麼多客人看著，大家去查一查就知道這位姑娘的真實年齡了，我還敢當著眾人的麵欺騙你不成？”
蕭紫煙臉色難看，她好像知道沈安安要說什麼了，可是卻沒辦法阻止。
隻聽沈安安道：“像是這位姑娘，我不方便透露她的名字，但是我可以告訴大家，今日她出現在這裏，不得不拋頭露臉，也是為了給家裏病重的老母親賺錢。大家說說看，她這樣拋頭露麵，錯了嗎？錯在了哪裏？一番孝心，為何要被指責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