往東去有一片竹林,是以前王府裏頭栽下的,他們要往耳房那兒去看貓,就得經過竹林,這兒平常沒人來,後頭就是兩間柴房,和堆放雜物的庫房。她們是正好逛到園子裏,圖省勁兒,才往這兒拐了一道。
路過竹林的時候沉央聽見裏頭有人的說話聲,問尚梅,尚梅先開說沒聽見,後來駐足凝神聽一會兒,說確實有。
沉央耳朵靈,雖然聽不清他們說什麼,但大致聽出來了是一男一女,拉著尚梅湊近了,低聲問她,“誰會在這裏說話?有什麼話不能光明正大的說,非要跑到這背人的地方來說?”
尚梅沒好氣的道,“主子,這些汙穢事兒您還是別管了,到這麼背人的地方說話能有什麼好事?都是耐不住寂寞的人,在裏頭談情說愛呢。”
“談情說愛有什麼?府裏有規矩不叫人談情說愛嗎?”
尚梅以為她是通透的,一點就明白,誰想她還真當真了,還大有板起臉來跟她說道說道的架勢,她這個主子啊,聰明的時候是真聰明,迷糊的時候也是真的迷糊,跟王爺在一起這麼久了,在這方麵還不如她一個未出閨閣的小姑娘看得通透。
“主子,別看了,咱們走吧。”尚梅伸手過來拉她,“裏麵都是不幹正經事的,一男一女在裏頭能幹什麼?他們在裏頭偷.歡呢,咱們走吧,沒得再辱了您的眼,回頭跟王爺說,讓王爺懲治他們。”
沉央壓根兒就沒往那上頭去想,還真當是一對兒在那兒說話呢,聽尚梅這麼一說,臉上顏色當時就不對了,這還是大白天呢,大白天的做這事,不嫌害臊的。
這就提步要走,要真撞破了人家的好事,兩下裏都尷尬。可還沒走出兩步遠呢,前頭竹枝晃動,裏頭的人已經走出來了,分明應該是她們做賊心虛,可沉央卻噌的紅了臉,拽拽尚梅要拐回去從另一頭走。
“沉央?”
後頭灌進來一個熟悉的聲調,綿綿柔柔,潺潺流過來。
沉央囤著肚子站住了,慢騰騰扭過身回頭看,不可置信的道,“納玉?”
不止納玉,還有一個男人,她再熟悉不過的人了,翩翩度度,顏如舜華,清迎迎站著,眉眼都綴著光華斑駁,是瀛洲。
納玉和瀛洲?他們怎麼會在一起,又怎麼會一起從竹林裏走出來?難道真如尚梅所說,他們是在竹林裏苟且?
尚梅原本就對納玉印象不大好,這回更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起來,“蔣昭儀?巧了,昨兒咱們王爺回府,其他兩位昭儀都來了,就您說貴體抱恙推諉了,怎麼?您今兒是好了?怎麼還和……還和男人鑽起了林子呢?孤男寡女的,這傳出去可叫咱們王爺的名聲往哪兒擱?”
納玉臉上訕訕的,低頭絞著帕子不說話,瀛洲站出來了,護犢子似的把人護在身後,“是我叫她來的,跟她沒關係。”
“瀛洲先生不知道蔣昭儀的身份嗎?有什麼話不能光明正大的說,非要躲在這種地方說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