姑娘莞爾一笑,站在水中朝蔚敏納福,“郡主好眼力,臣女納玉,隻因先天體弱,所以一直養在閨中不曾出來,今次也是聽說這玉泉山莊的百花池有療養之效,所以才來此一試。”
從未聽說過朝臣之中有誰的女兒生的如此天姿國色,蔚敏不禁奇道,“你是哪位臣工家的千金?怎麼之前從未聽說話?”
納玉道,“家父乃是兵部尚書蔣煒,隻因臣女自幼體弱,一直未曾露麵見人,所以世人隻知兄長,不知有我。”
蔚敏心裏嘀咕,怎麼這大戶人家的小姐一個個兒的都是先天不足,體弱多病呢?難不成真應了那句紅顏多薄命?不過想想這個蔣煒也不容易,家裏一脈單傳的兒子因為克扣軍餉被處死了,他自己也差點兒丟了烏紗帽,剩下一個女兒,雖說生的傾國傾城,國色天香,可瞧這架勢也是個久病纏身難以治愈的,更見人匪夷所思的是,蔣煒那個滿臉絡腮胡的粗鄙漢子,居然能生的出如此貌美的女兒,個中緣故也夠叫人咂舌細細品味一番了。
她們說話沉央插不上嘴,就在一邊兒安安靜靜的聽,納玉卻注意到她,溫婉一笑,瞧著很像是個禮數周全周全的好姑娘,聲音似水如歌,狀似不解的看了沉央一眼,“不知這位姑娘是……”
蔚敏替她答道,“這位就是固倫王爺的結發妻子,固倫王府的王妃。”
朝堂上下,文武百官誰不知道皇帝冊封馮夜白為固倫王爺的用意,他這個王爺就是徒有虛名,其實什麼也不是,所以看得上他的沒幾個人,這是還沒機會遇見,若是有機會碰上了,一定少不得要諷刺羞辱幾句,攀高踩低是這幫人的本性,也因此,蔚敏瞧見納玉非但沒有眼露不屑,反而眉彎目笑,謙和有禮分毫不減,尊恭更甚的時候,心裏對她的印象一時間便好的不得了。
這姑娘好,至少看著一點兒也不勢力,蔚敏這麼多年別的本事沒有,看人的本事總學的七七八八,她覺得這姑娘人不錯,那人品應該就差不離了,隻是如此一來,她跟她那個爹就愈發的不像了。
沉央是個沒心眼兒的,誰對她笑,她就對誰笑,納玉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親和勁兒,她看了也喜歡,尤其還有蔚敏這個話癆在場,女孩兒嘛,三兩句話就能說到一起去,距離逐漸從兩個池子縮小到一個池子裏,就這麼的就成了朋友了。
不過納玉身子不好,不能跟她們嬉鬧,才泡了一會兒,就有丫鬟拿著衣裳過來找她,說是該到了喝藥的時辰了。
納玉起身告辭,沉央和蔚敏多有不舍,可也無法,嘴上關照幾句目送她離開。
丫鬟伺候納玉穿衣,主仆兩人順著小路往前走,納玉一路止不住的咳,丫鬟不停給她拍背順氣,可她這病症一發作起來,輕易平複不下去,這會兒竟是連路都走不了了,丫鬟慌了神,一麵扶納玉在路邊的石凳上坐下,一麵喊救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