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下真麻煩了。”
楚衛本來想脫身,沒想到徹底走不了。
“會會吧。”
不等莫淮開口,烈九卿率先出聲。
他二人對視了一眼,點點頭。
“那就這樣吧。”
這種情況,倒不如先靜觀其變。
許是他們並沒有想逃的意思,所有人帶他們都如上賓。
阿胭初見烈九卿,視線就下意識粘了上去,尋常江湖人可沒有她這等身姿。
她本來想多看兩眼,七公子突然找她,她慌忙就去了。
烈九卿能察覺到周圍人投在她身上的視線。
其中一抹目光格外深重……
烈九卿腳步稍停,慢慢回頭望了過去。
眼前一片漆黑,她什麼都看不見,卻好像能抓住那道目光一樣。
像是……像是剛才出現的帝冥。
許是烈九卿的異常,莫淮也看過去,隻看見幾個匆匆離開的身影,那衣著倒像是涼城貴族所穿。
他們三人跟著下人往裏走,直到進去了一間廂房中,一眼看去,這裏十分雅致,但密不透風,周圍都鑲嵌著手指粗細的鐵條,像極了一個巨大的牢籠。
一位老人背對著他們,靜靜彈著琴,聽見了腳步聲也沒停下,直到突然終了。
老人問:“知道這是什麼曲子嗎?”
“海上雲月。”
烈九卿恰好知道,她娘以前常彈,就是隻有半部譜曲,每次結束,顧徽音都會神傷很久。
她在想一個人。
烈九卿以前不知道,現在知道了。
那個人,應該是她的生身父親。
一個在海上自在,卻不去大陸的人。
烈九卿對他沒什麼感情,但顧徽音卻很在乎。
“以後對你爹好點……”
從前那一句句輕描淡寫,應該說的是這個人。
烈九卿晃神了下,老人似乎未曾料到她會知道,靜了很久。
“這名字,老夫都險些要忘記了……”他苦笑著轉身,一張疤痕猙獰的臉,在光暈下極為恐怖,連帶著楚衛都有些錯愕,他這氣質聲音該是個還算體麵的人才對。
老人早就習慣了被人當成一類,他們沒反應,他還有些訝異,“我這臉,不嚇人嗎?”
“還好。”
楚衛回了句。
老人失笑,深邃的眼從他二人身上掃過,落在了烈九卿身上。
他打量了很久,眸色悠長,“你很像一個故人。”
“……”他自嘲,“身上這藥味也是如出一轍啊。”
他抬手,“坐吧。”
門落鎖了,老人麵色如常,隨手給他們倒了茶,“不必看了,你們想出去,隻能等拍賣結束,否則隻能死在這裏了。”
“前輩,還請您有話直說,晚輩這身子骨恐怕撐不了多久。”
老人抬抬眼,把茶推了過去,“你身上有很重的蠱毒味,能活到現在當屬不易,老夫怎麼覺得你一心求死?”
烈九卿莞爾,“隻想想不出活下去的意義,如此苟活,也是浪費,死與不死,並無區別。”
“小小年紀就看透了生死,還真像頭一個死的小子,他啊,比你還無所謂。”
聞言,烈九卿緩聲問:“前輩也知道他的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