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淮指尖收緊,仍舊沉默。
烈九卿不著急,靜靜的等著。
"作為回報,我讓許娘子見到光,好嗎?"
莫淮抬眼,"當真?"
"許娘子常年待在黑暗裏,需要一些時間。我一直給她的藥就是為了做準備,差不多再過月餘她就能換藥。到時候可以慢慢適應,半年過後應該可以一兩個時辰,三年後就能和常人一樣在地上生活了。"
烈九卿不想騙他,將實話全盤說出,"身為醫師,我能力至此,這是最快的時間了。"
這還要用她留下的一截碎骨……
自她重生以來,她做了很多的事。
除了複仇外,她似乎還另有目的。
而這個目的,是什麼?
她應該格外看重,如今卻心無波瀾……
莫淮起身,"容我想想。"
據她了解,莫淮最看中的隻有一個許琉蝶。
莫淮難道也不想讓她知道嗎?
她被抹除的記憶,到底是什麼……
"好。"
烈九卿一個人坐了許久,再醒來時,她竟然回到了屋裏。
朵朵趴在床邊上睡,察覺到了她醒,一激靈就站了起來,"小姐,你可終於醒了,快喝點熱湯暖暖身子。"
"我睡了多久?"
"兩天一夜。"
這身子當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,記憶也越來越模糊。
烈九卿唇間微收,摩挲起了手腕,"別點安神香了,我聞著心悸,好不舒服。"
"啊!"朵朵一聽這還得了,連忙就把安神香滅了,“老爺叮囑我了好幾回,生怕你又做噩夢……我得把這事告訴老爺,讓他調製其他的香……”
烈九卿輕笑,“你想讓我就這麼回去?”
朵朵連忙搖頭,“小姐難得出來散心,這身子還弱,哪能這麼折騰?”
她猶豫了好一會兒,“小姐,您夜裏總做噩夢,沒安神香實在不行,要不您自己對症下藥調製一些先暫緩一下?”
烈九卿指腹落在手腕上,微不可尋的摩挲,“嗯,好,我說你記下,送給莫家主。”
“嗯,好~”
寫好了,朵朵是不敢耽誤時間,怕阿恒跟著擔心,親自去送了。
烈九卿指腹按著眼睛上的錦緞,慢慢拉開,透出一些赤紅色的眼眸。
眼前一如既往的黑暗。
她幹脆的扯了下來,指腹落在發燙的眼尾,一路往下,落在後頸。
她這裏好像有刺青。
但……
“嘭!”
房門被一陣烈風吹開,阿恒連忙給關上,“小姐,突然起風了,沒嚇著您吧?”
“沒有。”
阿恒這才鬆了一口氣,把門細細關好,又覺得有些奇怪。
莫家這門這麼好吹開的嗎?
烈九卿被打斷了思路,疲憊讓她腦海一瞬間的空白,再就想不得什麼了。
空氣裏有些微特別的薔薇香,和烈九卿這些天聞見的不太一樣,迷離、絢爛還令人生出欲念的墮落……
這不是花香!
“是誰,誰在這裏?”
……
誰在看著她,誰……
“小姐?小姐!你夢魘了,快醒醒!”
烈九卿猛得醒來,朵朵哭著給她擦掉額頭的冷汗,“我就說這安神香不能斷吧?剛斷了您就做噩夢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