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容回頭望著那片薔薇,眸色漸漸暗下來,一切的開始好像就是從這片花海開始的。
命運當真是厚愛他的。
哪怕是夢境,也是厚愛他的。
他決定從這裏開始,那就也從這裏結束吧。
他終究不該參與她的人生。
不該啊……
"老師,今天,您就讓我摘了吧,最後一次。"
顧謙搖頭,無奈的歎了口氣,"行吧行吧,你說你才七歲,送她花,她還能記著不成?等你們長大了,機會多著呢。"
嘴上這麼說著,顧謙還是鬆開了他的手,"快去吧,摘一兩個枝子就罷了,野薔薇刺多,小心碰著自己。"
"好。"
溫容輕聲應著,上前,挑了最是綻放的那朵,很是絢爛。
顧謙好奇,"你以前都是摘花骨朵,說能開的久點,今個兒怎麼摘了個快敗的?"
他哈哈一笑,用力揉了揉溫容的腦袋,"老師知道了,你一定是想找理由留下,明天繼續給小丫頭摘花!說什麼最後一次,我可不信。"
溫容沒解釋,顧謙手下一點不留情,"老夫沒看錯你,長大了定然能把小丫頭迷得七葷八素,其他的狗男人絕對和你搶不走!"
溫容指尖微顫,手指就被刺傷了,黑血一出,花枝那片立馬也跟著黑了,瞬間就失去了一切生機。
看見這裏,溫容臉色一白,顧謙臉色也跟著一變,慌張抱起他就朝著院子跑,"你說你,都說要你小心了!"
眼看著顧謙一陣風就跑了回來,還是少年的顧天琊不自覺就追上來了,"老頭子,你慢點,別摔著小容啊!"
"狗屁,他傷著了!"
顧天琊一愣,快步就衝了上去,"怎麼回事?你不是說他這幾天在服藥,不能見血啊!"
"臭小子非要給丫頭摘花,我能管得著啊?"顧謙擔心的不行,踹開門就把溫容放在了暖玉床上,掏出針包趕忙道:"讓濉河趕緊通知藥房那邊,給小容準備藥浴!他這情況,一刻都拖不得了!"
"濉河!快,快去!"
顧天琊大喊大叫,生怕誤了時間。
溫容昏昏沉沉,用盡力氣抓住了顧謙的手,"老師,我想見卿卿……"
萬一醒不來了,或許醒來就變了,他就當真是見不得了。
顧謙氣的直哼哼,"閉嘴,怎麼說的好像遺言一樣!老子不愛聽!"
聽著顧謙熟悉的罵罵咧咧,溫容眸底劃過一瞬間的柔和,"我怕死。"
"閉嘴閉嘴!"
顧謙手上不停,一連十多針,門外頭傳來一聲喃喃兒聲,"大舅舅,漂亮哥哥是不是在裏麵?我能偷偷看看嗎?"
溫容指尖一抖,"卿卿,不要……"
這副模樣,絕對不能讓她看見。
那個時候,該是看見了。
她還小,自然是記不住。
可是,這副死樣子,當真是狼狽啊。
手中的花隨著黑血快速凋零。
溫容眼前的光漸漸消失,迎來一片黑暗,耳旁卻是小小烈九卿上氣不接下氣的哭鬧。
"漂亮哥哥怎麼了?是死了嗎?我不要漂亮哥哥死,我不要!外公,我要漂亮哥哥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