烈九卿饒是藥人之軀,有他護著,這一生也能安安穩穩度過,可以再遇良人,與之偕老。
偏生他因著烈九卿那一刻的心軟迷情就誘惑她,默認她不清不楚沉淪在他給的假象裏,致使她再度喪命在此。
他們終究該是了解了。
"烈九卿,再見了,以後就不複相見了……"
他的自私自利自負就在此終了了。
"顧八小姐,我們好好告個別吧……"
溫容抱她入懷,催發了體內的禁製。
磅礴的內力失控的四散開……
皇陵剛剛穩定,突然劇烈的搖晃起來,頭頂上篆刻著曆史的數百年壁畫慢慢皸裂,一點點露出遍布滾雲的天。
山中狂風吹,雪花飛來,落下急流的暗河,無名大驚失色,"怎麼回事?重回一夢為何再度重開了!溫容難道……難道要強行改變烈九卿的記憶?他瘋了嗎!"
原本試圖將他們拉出的男人渾身一顫,"他果然非要一個結果。"
他苦笑了下,隔了片刻悲切的仰天大笑,"不是生就是死,人是,感情亦是,不愧是顧徽因相中的孩子,果真狠心,和她一樣狠心……"
他轉身就走,竟是半分救他二人的打算。
無名出言阻攔,他還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。
亂石不斷砸下來,無名運功強行關閉陣法,卻被震開,靜脈倒流,無力的倒下。
不遠處,一直看著的人終於等不下去了,捂著高高隆起的肚子,艱難的跑過來,"師父,他二人自有天命,收手吧!若溫容當真是帝王命格,他怎麼也不會輕易死的!"
無名若再逼自己,死的就是他了!
眼看著陣法的機關要毀,無名雙眼彌漫上絕望,"天下興衰與帝王命格之人息息相關,我等守候書數百年,就是為了等他出現!為師怎能看著他送命!陣裏強行重開,他會死的!"
"他求的就是烈九卿!這王權富貴,這江山社稷,這汙名咒罵,這一切的一切,他都從未放在眼裏。您問他何必堅持,您又何必?"
"這不就是我們的使命?"無名重重歎了口氣,"為師不過就是想達成我族夙願,希望能出現一位明君,佑我山河無恙百姓安居。"
"可九千歲未必就是我們等來的明君,他……到底是看不上的。"
無名失笑,"是啊,他從未看得上,但為師還是不想放棄……許是有一天,他為了烈九卿就做到了呢?所以啊,為師就是拚了命也要留下烈九卿。"
無名緩緩站起來,"來人,帶姑娘到安全地方。"
"師父!"
……
"小容,找了你半天,原來你在這裏。"
溫容仰頭,望著比自己高上許多許多的顧謙,眸色恍惚了下,好一會兒才輕輕點頭,"老師。"
風裏帶著薔薇的花香,溫容下意識摸了摸發癢的臉,顧謙一把抓住了他,"抓什麼抓,都讓你別來後山了。"
冰冷的手被包裹,溫容心口一顫,唇間微微鬆動,"我想著給卿卿摘幾朵花。"
"小丫頭才三歲,懂什麼,碰見花粉,難受的還不是你?"
顧謙好笑,把隨身攜帶的香囊打開,拿出了裏頭常帶的藥。
見他走神,捏了捏他的小臉,"小家夥,這還失落上了?等你好了再摘也行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