馮昭嗤了聲,溫容要想謀朝篡位,還用得著等到現在。
要她想,這溫容絕對有不可告人的秘密,否則依著他這樣的人哪裏忍受得了皇帝這般折辱。
她越是了解溫容,就越是想離開。
她有種強烈的預感,溫容會做出驚天之舉。
馮昭忍不住打了個哆嗦,不自覺搓了搓胳膊,"這些事暫且不提,先回宮了再說。"
如今還是快些去見太皇太後,消失太久,她會懷疑。
從後宮一角開始的塌陷還在繼續。
隨著時間的推移,裂縫越來越大,裏麵露出的黑團也越來越多。
隨之靠近的人,都惡心的要命。
而這似乎隻是開始……
當血色的圓月高高掛起之時,月光所到之處,這些黑團也跟著變成了黑紅色。
它們不斷的膨脹,一個個好像跳動的心髒,隱約能看見裏麵露出的條條血脈。
一聲哀嚎戛然而止,慢慢有什麼從黑洞中爬了出來。
而這個黑夜才剛剛開始……
一匹烈馬穿行在叢林之中,抵達了皇陵入口。
溫容下馬之時,雙眼恍惚了一下,險些摔下去。
這一幕剛好被楚衛看見。
他從樹梢飛下來,眸色深邃的盯著溫容,"你好像快死了。"
溫容漫不經心的抬眼,隨意的擦掉了嘴邊的黑血,"也許吧。"
"……"
楚衛錯開了一步,"時間不多了,請快帶宮主出來。"
他看過一些秘文,也有提起過重回一夢,但隻有撩撩幾句,極為虛幻。
楚衛曾經想要破陣入皇陵深處,但都失敗了。
他如今相信溫容,就是因為溫容能下陣。
楚衛甚至生出了錯覺,當真覺得烈九卿和溫容二人的宿命是連在一起密不可分的。
溫容本就沒多少時間了,自然不會和他周旋,轉眼就進了皇陵,消失在了楚衛眼前。
從前,這密道也不過就是玩樂之行。
溫容此時卻覺得如此漫長無盡頭。
他隻想快點再快點。
他隻想拚盡一切力量快些抵達烈九卿的身旁。
控心蠱突然就發作了,但如今這痛苦卻遠不如過去的萬分之一。
藥人之血解了他無數痛苦。
但烈九卿卻不知道,他……活不了。
二十四歲是真的二十四歲。
多一天,都是不能活的。
無名早就等著溫容了。
見他氣絕一樣奄奄一息,無名饒是做足了準備,心還是忍不住顫了下。
"何必……"
沒了這些內力,溫容連多掙紮幾日都做不到了。
"開陣吧。"
無名歎氣,"你當真要為了一個女子,把這一生都葬送嗎?"
溫容緩步朝前走,未有半分遲疑,"此生所求,不過一個烈九卿。"
無論是多少次,溫容都會一如既往地選擇她。
在無名看來,這當真不值得。
"開陣隻有一炷香的時間。"無名提醒,"若她醒不來,就真的醒不來了。"
溫容頭也不回的進了陣,也是徹底罔顧了生死。
這一去,二人必有一生一死。
"唉……不值得啊……"
"師父,也許這天下當真有神跡,九千歲說不定就是穿越了幾世輪回才非要一個結果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