烈九卿捂住耳朵,渾身驚悚不能動彈。
方才那種情況下,帝冥也能輕易觸碰她。
金屬手套劃過她的肌膚,那一瞬間,他不但能靠近她,還能輕易掌控她!
帝冥如入無人之境,璿璣衛全部出動也未能傷及他半分。
烈九卿就站在大殿中,望著他遛狗一樣逗弄著所有人,然後詭異一般憑空消失在黑夜中。
聽聞烈九卿這邊出了事,藍桉掙紮著下了床,艱難地找到了她。
夜裏冰寒,她就穿著一件單衣,他慌忙讓人取了件披風給她。
肩頭一重,烈九卿回神,“你傷得這麼重……”
藍桉眼前花白,盡可能地溫和道:“你沒事,真是太好了……”
他來得匆忙,動了傷口,走過的路都血淋淋地。
烈九卿沒來得及訓斥,他兩眼一翻就暈死了過去,她慌忙拽住他。
“藍桉!”
藍桉做了一個夢,夢裏有個人從天而降,拽住了他。
這雙眼,分明就是烈九卿的眼。
“公子好,小女容七……”
“容七……”
“藍桉?”
一聲聲呼喚就在耳旁,藍桉卻覺得好遠好遠。
他伸手,試圖抓住什麼,“容七……小七……”
烈九卿一愣,“藍桉,你是不是想起來了什麼?”
藍桉意識模糊,烈九卿喊了好幾次,他徹底暈了過去。
小醫師沒想到藍桉聽聞了烈九卿的事,不要命一樣地跑了出來,十分自責。
“宮主,這都是我看管不周,您罰我吧。”
小醫師撲通一聲跪在路地上,烈九卿按住了疲憊的眉心,“這是意外,你不必自責,接下來小心照看他就是了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帝冥的事,耗盡了烈九卿的精力,她實在沒力氣寬慰誰,“沒有可是,等他醒了,再來找我。”
楚衛匆匆過來,扶住了險些摔倒的烈九卿,“帝冥走了。”
“接下來這段時間,我不想再看見他。”
帝冥這個名字就讓她下意識心悸,恐懼藏都藏不住。
楚衛眸色一暗,想說什麼,到了嘴邊又止住了。
這個時候,還是不要提帝冥的事。
至於長老所言的聯姻之事,要緩一緩了。
烈九卿心有餘悸,額頭都是細細密密的冷汗。
楚衛心口有些不適。
“宮主,離天亮還有一個過時辰,您是休息,還是準備下崖之事?”
烈九卿恍然了下,直言道:“下崖。”
“是。”
畫意很快就回來了。
看見她臉上的傷,烈九卿要去拿藥,畫意喊住了她,“夫人,小傷,屬下會自己處理。”
“真要你來,你是藥都懶得用。”烈九卿歎了口氣,“女子要照顧好自己,你又會不當一回事了。”
畫意乖乖坐在桌子邊上,仰著頭,讓烈九卿就著燭光擦藥,“今日是屬下沒用,守在外麵都沒發現有人,險些釀成大錯。”
“不怪你。”
畫意欲言又止,眸色暗淡,握劍的手緊了又緊。
她如果真去曆練了,誰保護她?
可若不去,她又能幫到什麼呢?
讓她一次次陷入險境嗎?
畫意嫌少有情緒,自從跟了烈九卿後,跟她越來越親近,似乎心思也越來越多了。
這會兒那鋪天蓋地的愧疚,饒是烈九卿都難以忽略。
“畫意,其實……”
“夫人,等回去了,屬下想離開一段時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