烈九卿指尖微顫,“難。”
與其說是離不開,不如說是她害怕。
攝魂時常侵蝕她,讓她分不清夢境虛實。
她重生而歸,太信這靈魂之說。
她如今最怕的就是一朝醒來,她成為別人,抑或者別人成了她。
何況溫容還沒好,隻有數月的光景。
外公和舅舅們更對她諸多隱瞞,不肯提起朝堂之事。
她心知一切都藏著禍端,卻有心無力,無從解決。
明明已經重來,她卻好像原地駐守。
沒人會明白,這多痛苦……
這是心病,她改不掉也好不了。
楚衛低頭,眸色晦暗不明,“幾日時間,您就能失魂落魄,那以後呢?您真的要因為愧疚,一直為難自己嗎?”
“不是愧疚。”
烈九卿強硬的解釋,字字句句咬牙切齒,楚衛靜靜看著她,應道:“屬下明白。”
他起身,“日您安心休息,明日天氣若允許,便下崖。”
他把溫茶放下,“宮主,快九月了,夜裏寒涼,喝杯熱茶消消火,許能睡的安穩些。”
和預料的一樣,楚衛像是沒有情緒的傀儡一樣,偏執所偏執,卻仍舊恪盡職守,對她忠誠不二。
矛盾至極。
大鳥沒回來,暗衛送來了信箋。
影三八很鬱悶,大鳥從前也不怕風吹雨淋,怎麼還沒回來?
他來不及亂想,一拿到就匆匆回來了。
“夫人,千歲爺的信,有七封。”
烈九卿眉眼一軟,終於笑了,“拿來我看看。”
她心情好了,畫意算是鬆了一口氣。
烈九卿若每日鬱鬱寡歡,她可要擔心死了。
溫容是唯一能安撫烈九卿的人。
畫意慢慢退了出去,小心關上了門,把空間都留給了他們。
烈九卿摩挲著信封,心尖尖也跟著軟下來,“報喜不報憂,我明明問你的身體……”
燭火突然閃爍,烈九卿唇角僵住,熟悉的毛骨悚然一點點淹沒了她。
她指尖輕顫,慢慢回頭,正對上一雙幽深帶笑的黑眸,“娘子,夫妻果真一體,為夫一來,你就發現了。難不成,娘子想我了?”
“來人……”
強悍的內力籠罩上她的身體,烈九卿的聲音戛然而止。
“你喊,為夫會就地辦了你。”
帝冥單手撐在她身側,漫不經心的把玩著她的腰帶,“娘子為了溫容如此守身如玉,他知道嗎?”
他曖昧不清的靠近,與她隻隔著一指的距離。
來自男人特有的壓迫感將她淹沒之餘,更可怕的是他身上無處不在彰顯的欲望,還有若隱若現的情花味道。
情花長在山林深處,和情藥有些像,人其實不會受太大的影響,可他是帝冥,烈九卿的恐懼會成倍遞增。
要反抗,一定要反抗……
她不能被他牽著鼻子走!
她這小動作怎能逃得過帝冥?
“為夫不想廢掉你的內功,所以你最好聽話。”
帝冥按住她的手臂,卸掉她剛彙聚起來的內力,把一旁的信箋放在了她手裏。
“娘子,來,拆信,念給為夫聽聽,你的好情郎都給你寫了什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