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衛抿唇一笑,四安驚悚的跑了。
他竟然笑了,好恐怖,還是姐夫好看!
眼看著四安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裏,楚衛看向藍桉,停留片刻,很快就離開了。
烈九卿睡了兩個時辰,驚醒在越來越大的暴雨裏。
她看著外頭黑沉沉的天幕,心如同此時被淹沒的世界,一同墜入深淵末日。
“姐姐?”
烈九卿猛的回神,按住了陣痛的額頭。
自從被攝魂後,她太容易被外界影響了,稍不留神,那些可怕的黑暗情緒就會籠罩上她。
“姐姐,是不是沒睡好?”四安走過來,蹲在床邊上,看著她蒼白的臉,“要不要讓小醫師過來看看?”
烈九卿搖搖頭,“幫我把香滅了吧。”
下了太久的雨,空氣中都是潮濕的,這幽暗的香氣讓她的心口發悶,安神香像極了催魂香。
四安很聽話,把香滅了,稍微開了點窗戶,雨聲更大了。
烈九卿起身吃了點東西,四安就和阿寶趴在一邊陪著她。
細細密密的雨絲被風帶了進來,阿寶扭了扭,四安戳著它,烈九卿緊繃的心都不自覺的平靜下來。
溫容若也在就好了,他們也算是一家人到齊了。
畫意看見這一幕,眸色不自覺柔軟下來。
烈九卿要的一向不多,她所期待的或許就是和溫容這樣好好過一輩子。
一連兩日,暴雨都不見停,整個璿璣穀消失了,唯獨那高聳山,還有在一片湖泊裏的璿璣宮。
烈九卿站在璿璣宮頂峰,搖搖望去,視線被山擋住,帝都沒那麼遠,卻仿佛成了觸不可及。
“宮主,藍公子醒了,不過似乎失憶了。”
藍桉四夜三天才醒來,人混混沌沌的。
“姐姐,你來了,藍公子好可憐啊,看不清楚人,還記不得自己是誰了。”
四安有些竊喜,藍桉把自己玩壞了,不用他出手,現在眼瞎還失憶,臉上都是疤,又醜又沒用,姐夫完勝。
藍桉身上全都是傷口,密密麻麻的紗布包裹下,唯有腰間搭著一條軟被。
“藍桉?”烈九卿走近,低聲喊了一聲,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,“看不清楚?”
“有……影、影子……咳咳咳……”
藍桉不說眼睛,喉嚨也有些受損。
“去倒杯藥茶。”
烈九卿坐在一旁,放輕了聲音,“公子,我是醫師,你可以相信我。現在,我可以幫你檢查嗎?”
藍桉睫毛輕顫,慢慢點點頭,扯動了傷口,疼的他一頭冷汗。
“你身上外傷內傷有很多,檢查時我會碰到,疼或不舒服,你就告訴我。”烈九卿安撫的聲音很有力量,藍桉緊張的身體慢慢就輕鬆了下來。
仔細檢查過後,烈九卿心下犯涼,藍桉傷勢太重了,要完全恢複恐怕很難,特別是這腦部。
內力緩慢推進經脈時,明顯受阻,他的傷勢恐怕比想象中還要嚴重。
烈九卿檢查完,藍桉艱難的問,“姑娘,你叫我藍桉,是認得我。”
藍桉哪怕失憶,仍舊是那番從容溫和,可隱隱約約還是有些不安。
“認得。”烈九卿大大方方承認,“你頭部受傷嚴重,不便憂思,等你好些了,我們再談。”
烈九卿起身時,藍桉用盡了力氣拽住了她的手腕。
觸碰她皮膚之時,他下意識鬆開了,“失禮了……姑娘,我沒有冒犯之意……是,能不能請你多留一會兒?”
他解釋,“我……我隻是現在有些謊,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咽下的情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