烈靳霆看著烈九卿的手,唇微微收緊,他幾乎要盯穿。
他有那麼一瞬間甚至想殺了雲嗔,眼看著烈九卿就要脫下來,烈靳霆沒忍住把她拽到了一旁,指責弟弟話也脫口而出。
“你和溫容定親了,算是有夫之婦,你怎麼能和男人……”
烈九卿可沒工夫和烈靳霆爭論這些禮教約束,“雲嗔要是死了,你我都不用活了,你護著的烈家也得跟著完蛋!”
烈靳霆一僵,烈九卿已經甩開他,扯下了雲嗔的褲子,數針紮在了他大腿上黑的血管上。
她拿起一把匕首就割開了他的腳踝,黑血立刻噴了出來。
眼看著這雙肌肉萎縮到不成樣子的腿,烈九卿眉心擰起,沉聲對花歲道:“你還發什麼呆,還不快過來!”
雲嗔氣若遊絲,嘴裏的血一直往外冒,花歲雙腿像是灌鉛了一樣沉重,就那樣愣在原地,她從沒見過雲嗔變成這樣,好像隨時都會丟下她一樣。
“花歲!”
烈靳霆在這裏看著,烈九卿就得裝成內力盡失,不能被他察覺到先前的化功散對她沒用。
遲遲不見花歲過來,她揚聲喝道:“想救他,就過來幫我!”
雲嗔真死在她手裏,她絞盡腦汁做的這一切就全折在這裏了!
花歲慌忙跑過來,看著烈九卿不知所措,“屬下要做什麼。”
“你伺候他,應該知道他的具體情況。他心脈很脆弱,你現在要用內力保護好他的心脈,我要幫他祛毒。”
雲嗔夠狠的,為了多活幾天,不知道吃了什麼猛藥,血都是全黑了,看不出一點點血色,心髒之處更是沒幾分活力,此時幾乎都要失去動靜了。
花歲喉嚨翻滾,跪在了地上,小心翼翼地覆上了他的手,閉著眼,開始輸送內力。
她是殺人如麻的影衛,生死之間都沒怕過,現如今手卻整個顫栗起來,臉上冷汗直流,連呼吸都開始失控。
金針遠比銀針更難控製,一不小心就會折斷在皮肉裏,烈九卿卻一次比一次更絕對,沒有半分遲疑,十幾針下去,雲嗔沒有絲毫動靜,氣息越來越微弱。
烈九卿額頭上攏上一層薄汗,她一起針,在最後一針時,突然折斷了針尖,一拳砸了下去。
“噗——”
“烈九卿!”
雲嗔一口黑血噴出,花歲怒吼一聲,一掌擊向烈九卿後心。
“七妹!”
烈靳霆反應隻慢了片刻,她就整個人撞飛了出去,腰重重地磕在了桌角,癱軟在地。
烈九卿疼的渾身戰栗,烈靳霆要抱起她時,她用盡力氣推開,艱難道:“去問陛下要三片血參給宸王吊命!快!隻有一炷香的時間!”
金針封穴,最多就是一炷香,要是沒有血參吊命,雲嗔一定要交代在這裏了!
烈靳霆稍做猶豫,立刻起身。
烈九卿緊握著拳頭,粗穿著艱難的拱起身,好半天才扶著身側的桌子腿一點點站了起來。
她眼前陣陣花白,撐著桌子的手青筋暴突,一字一句道:“不想他死,就好生護著他的心脈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