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衛的心不斷開始痛起來,撕裂一樣的拉扯,好像從血肉在寸寸分離,清晰地感受著這股莫名卻令他窒息的痛苦。
“宮主,他一定會離開,為什麼不能及時止損?他若愛你,一定也希望如此。你懂他,自然明白,為什麼還要自欺欺人?”
自欺欺人?
她怎麼可能個是自欺欺人!
烈九卿的腳步突然一頓,雙手微微戰栗地抓住了裙擺,“我從小到大跟隨外公行醫,見過很多對生死離別,唯獨……我唯獨接受不了他離開我。”
她劇烈的喘息,拚命地吸氣,睫毛輕顫間倔強地說:“我要他長命百歲,活得比我久!”
“您這就是自欺欺人!”
“我不是!”
烈九卿怒吼出聲,察覺到自己失控的瞬間,她踉蹌著後退,轉身就衝了出去。
山頂上,烈九卿抱著膝蓋坐在地上,發紅的眼望著北方。
她緊緊抿著唇,雙手用力地扣著衣角,半晌把臉埋在了手臂間,肩膀隱忍地抖動著。
“我救過那麼多人,為什麼就是治不好你?為什麼……”
她兩世為人,救了多少人,她的痛苦就會疊加多少倍。
楚衛站在遠處,幾次想上前都忍住了。
自從溫容離開,烈九卿忙忙碌碌,每天都像個行屍走肉一樣,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氣,可任誰都看得出來她在強撐著,如今藏起來了,她好像才敢脆弱一下,可連哭都要忍著。
他見過的,她在溫容懷裏哭,哭得很大聲。
雄鷹飛落到烈九卿身旁,她頓住,偏頭看過去。
摘下信箋打開的瞬間,她破涕為笑。
沙漠之上,遙遙望著南方的溫容低聲呢喃,“她應該看見信了。”
指尖的長情被他撫摸了一萬遍,仍舊抵不過烈九卿從前隨意碰觸的心悸。
時間久了,烈九卿每一次的碰觸都變得無比清晰。
溫容眼底微微鬆動,舌尖纏綿地低喊,“烈九卿……”
這名字都會要他上癮,四肢百骸都透出渴望。
早知道,他就不該心疼她放過她,要留在更深更重的記好。
狂沙隨風起舞,探路的一隊人馬回來。
“爺,因為昨夜的沙塵暴,我們的路線有所偏離,找尋原路再趕路會耽誤至少二十天時間,這次恐怕繞不過瑤族了。”
瑤族是生活在沙漠之中的一個遊牧族,很神秘,也有很多被隱藏的秘密。
有野史提過,此族不能碰觸。
若是從前,溫容一定會繞開,但二十天時間對他而言,太久了。
溫容淡聲道:“走吧。”
鐮倉隨即下令,所有人朝著瑤族的方向前行。
再次現身,溫容已經戴上了厚重的玄鐵麵具。
厚重的帽簷擋住了他露著的雙眼,看上去氣勢陰沉,令人心驚。
此時,不遠處的沙穀之下,遠遠看過去,正是一片綠色森林,周邊甚至還有一條沙上河,從沙中出現,又從沙中消失,十分詭異。
還未靠近,遠處,一個身著紅衫的女子騎著一頭灰狼出現,她手持弓箭冰冷道:“來者必死!退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