烈九卿好一會兒才緩和下來,她搖搖頭。
“趕了一天的路,隻是有些累。”
楚南笑道:“長老說您定會勞累,我們就把歡迎宴安排在了晚上,您有三四個時辰的時間能好好睡一覺。”
楚北催促,“宮主,我們趕緊進穀吧,又要下雨了。”
時隔半年再入璿璣穀,烈九卿心境截然不同,不過還是被美好的風光震撼到了。
穀外是大雨,穀裏卻是小雨,淅淅瀝瀝地濺落在地上,遠遠望去攏著一層淡淡的霧氣。
楚衛跟在烈九卿身後,璿璣衛也早就現身,沉默地走在田野小路上。
楚南看見烈九卿眼裏那一閃而逝的驚豔,燦爛一笑,“宮主是不是覺得很好看?咱們這十五過後就徹底像春天了,大家今日都上山給您采摘野菜和菌子了,說不定還能獵到山豬山兔呢。”
烈九卿失笑,“所以,一個人都沒有嗎?”
這田間明明還有不少的耕種工具,偏偏不見一個人。
楚北道:“大家怕太熱情影響了您休息,幹脆就集體上山了,隻留下了幾個看家的。”
烈九卿心頭升起一股暖流,“謝謝。”
楚衛垂眼,看見烈九卿眼底的笑意,緊繃的唇間終於鬆動了。
好在,她喜歡這裏。
隻要烈九卿喜歡這裏,對這裏有一點感情,他就能留下她了。
等溫容死後,他就帶她回來生活。
田野的風攜帶著水汽吹來,烈九卿這幾日縈繞在眉心的陰霾都散去了不少。
一路走來,烈九卿的腳步漸漸輕快,來時的不自在也漸漸消失無蹤。
到了寢宮,楚南楚北就沒再跟著了。
璿璣衛守在兩側,隻有楚北跟隨著烈九卿到了寢宮內殿。
一進來,烈九卿錯愕地望著裏麵繡著江山雲海圖的屏風,一時間愣住。
眼前這擺設和她的閨房如出一轍,唯一不一樣的是,這裏是石室,溫度很低,空氣裏也沒有藥香。
“宮主有什麼不喜歡的地方,就告知屬下。”
“很好,謝……”
烈九卿到嘴的謝謝剛要說出來,楚衛已經開口道:“您能喜歡,屬下就放心了。裏麵有溫泉水,換洗衣物也都給您準備好了。若您需要伺候的人,屬下……”
“我自己來就行了,你也辛苦一路了,你也去休息吧。”
楚衛唇間微挑,“好,屬下先行告退。”
關門時,隔著屏風,楚衛看見烈九卿捏起書桌上的一朵小雕花薔薇,他眼底不禁露出了點點笑意。
烈九卿把玩著桌上的雕花薔薇,摸了摸頭上的男式發簪,“你挺會雕東西的,怎麼就隻給我做簪子,好歹也做點其他的……”
這一路的瘋狂趕路,烈九卿就算喝了泉水,也有些疲態。
泡澡時,烈九卿原本閉目小憩,不想太累,趴在水邊睡著了。
水汽氤氳,烈九卿呼吸清淺,殿內安靜的不像話。
“嘶……”
“嘶嘶……”
門口,一個黑影爬了進來,臨近有光了,能隱約看見一個大大的蝴蝶結在黑暗裏時有時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