聶無憂已經不止一次提過這樣的請求,烈九卿問過鐮倉。
鐮倉說,不肯放他走的一直都是玄衣。
關於聶無憂,做主的也是玄衣。
“小的不是要為難您,是……千歲爺要是不提,小的都見不到他。”
聶無憂失落的小聲說:“小的這幾年沒有辛勞也有苦勞,您要是開口了,千歲爺一定會幫小的離開這裏的……”
烈九卿遲疑了下說:“你有沒有想過,玄衣不是普通人,他如果真有心找你,你能逃得掉嗎?”
“逃不掉。”
聶無憂扯扯唇,“小的知道逃不掉,就是有些不甘心,我們這樣的關係很奇怪,小的又講不明白哪裏明白。就是覺得,這樣下去對誰都不好,特別是玄衣大人。”
兩個人在一起時,玄衣會變成所有人沒見過的樣子,陰森/可怕,還有令人窒息的控製欲,聶無憂甚至有時候真覺得像是他的狗。
這段時間,玄衣開始變本加厲地折騰他,這種詭異的感覺越來越清晰,聶無憂不想再這樣下去了。
烈九卿微怔,聶無憂猶豫道:“夫人,您能不能再試一次?”
聶無憂知道烈九卿給溫容說過,玄衣知道的時候,很生氣,他會好幾天都站不起了。
即便如此,他想離開的念頭還是越來越強烈。
第一次見到玄衣的時候,他不是現在這個樣子。
或許是因為他無法感知疼痛,以至於玄衣把他當成了發泄對象,漸漸開始失控了。
他離開,玄衣說不定就會變好了。
烈九卿啞聲道:“好。”
走出房間,烈九卿站在院中,仰頭看著陰霾籠罩的天色,眸色漸漸暗下來。
“楚衛,回穀。”
這幾天,楚衛一直在暴露氣息,像是刻意在提醒她該回璿璣穀了。
“是。”
烈九卿給聶無憂留下了五天的藥,又寫了封信給了畫意。
“元宵宴會後,你把這封信送給明德公公,讓他轉交給陛下。”
畫意不放心道:“您不帶屬下嗎?”
“不要擔心,有楚衛在,應該沒人能動我。你留在,幫我保護好千歲府。”
畫意想到書意親自做的元宵,啞聲道:“您要不要先留下吃了元宵再走?”
烈九卿溫聲說:“這個時間,烈靳霆要親自負責陛下的安全,我好抽身離開,否則很麻煩。”
“您……路上小心。”
“嗯。”
楚衛早就給烈九卿準備好了馬車,她一說要離開,他們很快就出了府。
畫意遲遲站在門前,目送烈九卿離開,低垂的眉眼有些黯淡無光。
書意找了她許久,“發什麼呆呢?”
“夫人現在不願意帶我。”
書意歎氣,“不帶你的時候,大概率是因為要做不能讓千歲爺知道的事。”
烈九卿和楚衛離開帝都後,天上又下了雨,不大,空氣很涼,路過樹林時,空氣裏已經有了淡淡的草香。
馬車到了五裏外,烈九卿和楚衛換成了千裏馬,一路策馬狂奔,速度非同一般,而馬車仍舊朝著南方繼續走,跟蹤的人並沒有發現異常,仍舊一直跟著。
路上換了兩次馬,次日半下午時,兩人終於抵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