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容話音未落,他就是一陣重重地咳嗽,血一點點溢出唇間,眸裏都充了血,他卻仍舊麵色如常,將一切情緒全都壓製在了心底。
烈九卿繼承了顧徽音骨子裏的偏執,從小到大,她一旦決定的事,沒誰能攔住。
從前是,這一次也是。
溫容用了所有的力氣才克製住了劇烈波動的心潮。
他們好像陷進了一個死循環裏,隻要他的身體一天不好,烈九卿就會持續不斷的冒險一試。
溫容感覺好無力,“讓人照顧好她。”
“是。”
一路上,溫容再沒開口,隻是沉默的運功療傷。
鐮倉終於鬆了一口氣,他真怕溫容會讓他們原路返回,一旦如此,幽州那邊恐怕完全來不及了。
帝都一連四天,天色都極為陰沉,滾雲壓境卻遲遲不見雨雪,冰冷的空氣令人窒息。
顧家密室,烈九卿艱難的撐起身體,慢慢站了起來。
她腳步踉蹌,每一步都仿佛用盡了力氣。
石門打開的瞬間,她雙眼花白,恍惚了下,無力的栽倒時,一道身影快速衝了過來,扶著了她。
“夫人……夫人!”
烈九卿感覺身體很輕,好像靈魂從身體裏飄了出來,她艱難的睜開了雙眼,就看見四分五裂的血肉從眼前落下,溫容眷戀的眉眼就這樣猝不及防出現又消失。
不要!
不要——
烈九卿瘋了一樣衝過去,雙手用力抱住,卻撲了一個空。
“夫人!”
窒息感傳來,烈九卿猛的清醒。
她看著床頂,痛苦的蜷縮在一起。
畫意見此,連忙催促書意,“快看看夫人怎樣了!”
書意也著急,不過他還沒靠近,烈九卿就開口了,“千歲爺傳消息了嗎?”
“初五就有人傳了消息,說是千歲爺醒了,沒有大礙。”
烈九卿鬆了口氣,“今天初幾了?”
“初九。”
烈九卿扯了下唇角,她昏迷了五天。
她真是高估了自己地身體。
這傳說中地藥人之體並沒那麼傳奇。
烈九卿啞聲道:“你們先出去吧,我想睡一會兒。”
畫意擔心,“您又昏睡了一天了,讓書意給您檢查檢查吧?”
烈九卿搖搖頭,“我累了。”
畫意沉默片刻,示意書意先出去。
兩人走了,房間裏安靜了下來,烈九卿擦掉了唇邊的黑血,捂著心口,死死抵在牆角。
她的血會刺激控心蠱卵,然後一直一直不斷發作,不過它們的反應卻越來越少,明顯對它們有扼製作用。
換血,可行,但卻不知道能不能完全殺死控心蠱……
烈九卿再睜開眼,又入了夜。
她剛坐起來,屏風後就出現了一道身影,“宮主,您還好嗎?”
楚衛靜靜站在屏風後,目光專注的落在烈九卿身上。
烈九卿輕聲咳嗽了兩聲,楚衛沉默了片刻,端了杯水遞給了她。
接過水杯,烈九卿啞聲道:“璿璣宮中有事了?”
“……”楚衛抿唇,“手下傳信,說您自進了密室幾日未出,之後又一再昏迷,屬下不放心便過來看看。”
烈九卿垂眼,隔了會兒才疲憊道:“已經看了,你可以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