臧殷喝了很多酒,但他千杯不醉,生生承受著這份折磨,精神反而越來越精神,痛苦也隨之加倍狂湧。
他就那麼坐在窗邊,任由風吹著自己這一頭銀發。
“直接殺了他,本王不痛快。”
臧殷麵如死灰,本是漂亮的眼,沒有半分光,“青酒,本王殺掉這裏的所有人,都不痛快。”
青酒指尖微顫,臧殷望向千歲府的方向,淡聲道:“本王要親眼看著她最中意的人毀掉她一心護著的這江山……”
臧殷說著說著笑了出來,可他眼卻紅透了,“本王真是等不及這一天了,本王……”
隔了許久,臧殷才啞聲道:“王上,既然待在這裏如此痛苦,不如暫且離開吧。”
臧殷嗤了聲,任由身體撕心裂肺,麵上仍舊傲慢,“本王還沒見溫容那狗崽子鬧出什麼大事來,為什麼要離開?”
“駙馬並不是您的威脅。”
“可本王就是討厭他!”
臧殷麵對任何事都不會有任何感情,唯獨麵對溫容時,他就像是回到了十多年前那個毀天滅地的瘋癲少年。
青酒歎氣,“那您就繼續給他內力好了,隻要別弄死就好。”
現如今,這是折磨溫容最好的辦法了。
內力越多,他就越是難受。
偏生,他什麼都做不了。
如此,臧殷能消氣,溫容也有好處,也算是兩全其美。
最多就是委屈下烈九卿。
不過,烈九卿也想讓溫容乖乖和自己在一起。
想想,這是兩全其美。
甚好。
烈九卿重重地打了個噴嚏,艱難地睜開了眼,“好痛……”
她捂著頭,翻了個身,痛呼了一聲。
她大腦遲鈍,想起了昨夜的事。
斷斷續續,隻有中間封穴的一小部分。
好像有溫容……
想到溫容,烈九卿可憐地嗚咽一聲,“烈九卿啊烈九卿,喝酒誤事又傷身,你可長點心吧……”
“嗬……”
頭頂傳來一聲冷笑,烈九卿一僵,立馬閉上眼裝睡。
溫容坐在床邊,手裏把玩著醒酒湯的湯勺,“本座數三聲,你要是還裝睡,咱們就好好算算這半年的賬,然後你就連本帶利一起還回來。”
烈九卿繼續裝,溫容漫不經心地撐著湯藥吹了吹,“七小姐做過的那些事也不是什麼要緊事,可惜了本座愛記仇……”
溫容聲音越來越冷,烈九卿欲哭無淚道:“你別喊我七小姐行嗎,我害怕。”
“七小姐醉酒都敢去追人,怎麼會害怕呢?”
溫容腔調不知道多溫柔,可聽在烈九卿耳朵裏簡直太嚇人了,“他們這群人一直監視我,我是想著趁機去探探虛實。而且,我身上帶著十多種毒藥,楚衛當時也在暗中保護……”
提到楚衛時,溫容氣息就驟然一沉,烈九卿立馬閉嘴了。
她小心睜開左眼瞧瞧溫容,見他麵色異常陰沉,她挪了挪身子,一點點把自己挪進了他的懷裏。
她又小心看了眼溫容的臉色,蹭了蹭,把臉都埋在了他懷裏,雙手攬著他的腰撒嬌,“千歲爺,要不是因為背後有你,我哪裏敢冒險?我那麼相信你,你怎麼能凶我呢?”
溫容涼聲笑笑,“昨晚,也不知道誰凶誰。”
烈九卿頓時心虛,“我……喝酒很乖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