烈九卿有那麼一個瞬間覺得溫容這樣也挺好,至少不會真要了她的命。
他如果好了,她恐怕命不久矣。
溫容不見她回應,睫毛輕顫,失落道:“卿卿難道不想我好?”
“希、希望!”
烈九卿說得實在太快,不小心咬到了舌頭,她倒抽了一口涼氣。
溫容微微眯著眼,“寶貝,那就從現在開始吧。”
他抓著她的手,往下滑動。
“第一步,先檢查。”
溫容精力充沛,好像用不完一樣,烈九卿小心肝顫了又顫。
“溫容,求求你了……”
“阿容哥哥,求求你!”
“夫君——”
烈九卿再三求饒也沒用,溫容是定要她一步到位的。
大半個時辰後,溫容將烈九卿從水裏抱了出來。
烈九卿被折騰得不輕,臉埋在他懷裏,委屈巴巴的小聲抗議,“你不能總欺負我……”
溫容把她放在床上,“我有沒有告訴過你,你喊我、看我、碰我,我都想。”
烈九卿抬眼,正對上溫容異常危險的重眸。
“卿卿,這樣的我,你會害怕嗎?”
見他眼底落寞,烈九卿下意識道:“不怕!”
溫容輕笑,在她耳旁低聲說:“寶貝既然不怕,那以後你能不能多疼疼我?”
烈九卿察覺到了危險信息,“多……疼疼?”
溫容抿唇,“不可以?”
“可以!”
溫容眼裏終於有了笑意,他摩挲著她的指尖,放在唇邊輕聲親吻。
“卿卿真好。”
烈九卿覺得心輕飄飄的,但又覺得危險在即。
房中用了安神香,烈九卿很快就睡熟了。
溫容摩挲著烈九卿還有些蒼白的臉,目光幽深。
“主上。”
聽見書意的聲音,溫容回神。
他拉過烈九卿的胳膊,輕輕紮開了一道口子,以杯子接了一些血,交給了書意。
書意拿過血,快速離開。
溫容小心給烈九卿擦了藥,目光許久未曾離開,一直落在她身上。
深夜,下了大雪。
溫容站在走廊中,片刻,他緩緩有進雪中,仰頭看著異常陰沉的天際。
白雪淋頭,好像真和她白首一般。
真好。
鐮倉抱劍站在一旁,“夫人知道藥人之血能讓您減輕痛苦,所以才會私下用藥養身,您想讓她成為普通人,其間一直阻止,她若知道了,應該會難過吧。”
溫容會定期讓書意檢查烈九卿的血,為的是,控製她的血藥性加重。
不過,藥人之體會隨著時間越來越成熟,藥性自然也會成倍地遞增。
溫容目光幽幽,“我不想有一天,藥人成為救我的唯一可能。”
鐮倉指尖收緊,溫容對自己真是狠心,一次次斷掉自己的生機。
“您不是想活著嗎?”
“想。但……”
溫容伸手,雪花落在掌心冰冷至極,一路鑽進了心裏頭,“……無論如何,她都比我更重要。”
“屬下明白。”
溫容靜靜站著,這一會兒,他身上就有了厚厚一層雪。
“本座想自己待會,你先下去吧。”
鐮倉應下,提醒道:“夫人敏感,體寒,她會發現的,您莫要待太久。”
溫容嗯了聲。
鐮倉離開的瞬間,溫容藏在厚重披風下的指尖顫了顫,血脈中一股股黑色之物不斷猙獰隆起。
“母蠱到底藏在哪裏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