烈九卿搖搖頭。
“年前不行,我要和溫容一起回家過年,這是我們的第一個新年,要好好過的。”
楚衛身影一頓,“一點時間都沒有嗎?”
烈九卿手上沒停,也沒猶豫,“過了正月十五吧,到時候我帶溫容去看一看千金器。”
楚衛正想說什麼,烈九卿突然一頓,“穀裏的毒桔梗應該已經要結果了吧?”
“嗯,年後。”
烈九卿沉吟了片刻,“我這幾天會準備一些解毒劑,你拿回去讓人試一試,若是有用就最好了,擺脫毒桔梗的束縛遠比依賴其果實解毒更重要。”
聞言,楚衛唇角一緊,“您是不是想給所有人解毒後,離開嗎?”
烈九卿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這種想法了。
楚衛以為,烈九卿是徹底的留下了。
不想,她到現在都想逃走!
隻要想到烈九卿從來沒想過留下,一心要走,他就想、就想徹底將她關起來!
烈九卿抬眼,看向滿眼戾氣的楚衛,“我做決定的事,從不後悔。我答應留下來,就會留下。不過,我還沒冷心絕情到讓所有人跟我一起陪葬。不再依賴毒桔梗,穀種人隻會活得更好。”
“璿璣穀中人,曆代皆如此。他們為宮主獻身,是他們的無上榮耀,您無需操心。”
楚衛的冷漠,烈九卿一直都知道,也不想再過多解釋。
“我是宮主,自然我說了算。”
烈九卿將手中的藥杵放下,“幹活。”
楚衛指尖一鬆,走了過去。
小藥房安靜的不像話,隱約隻有烈九卿幾句命令聲。
等烈九卿累了,她才留下,煮了荔枝糖水,也給了楚衛一碗。
楚衛並不愛吃甜食,他沒動。
烈九卿淡聲說:“不要嫌棄了,我隻有這麼兩顆了,分你一個已經很不錯了。”
要不是怕溫容來,她也不會留下幾顆備著,其中還壞了一顆,讓她還挺心疼的。
溫容體寒,多吃些倒是有好處,可惜太少了。
她種子倒是沒扔,都弄進了墨鐲裏了,說不定會發芽呢,到時候溫容就有得吃了。
隻是荔枝汁水多,都是泉水的話。
嗯……
烈九卿指尖勾了勾。
楚衛一怔,抱著湯碗沒動,“您為什麼這麼喜歡他?”
烈九卿望著窗外天色,淡聲道:“這問題你問了很多遍了。”
“隻是不明白。”
烈九卿挑眉,“等你喜歡上一個人了,自然就明白了。”
喜歡?
楚衛下意識看向烈九卿,“想占有,是不是喜歡?”
烈九卿難得能和楚衛這般好生說話,回答得挺認真。
“不一定吧,這個喜歡也許就是單純的喜歡,比如你喜歡一朵花,喜歡一隻鳥,就想占著,但和真正喜歡一個人還是會不一樣。”
“為什麼不一樣?”
烈九卿咬著荔枝,呆呆地想了一會兒。
“你就算再喜歡,你也不會想和一朵花一隻鳥過一輩子吧?”
如果想呢?
楚衛沉默,烈九卿說:“你看,我喜歡溫容,但除了溫容,我就不會喜歡其他人了,但這並不妨礙我想占有這藥房裏的藥草。可為了他,我是可以放棄這些隻喜歡他的。除了他,其他都可以靠後一些,這就是區別。”
楚衛垂眼,“所以,想占有不一定是喜歡,但喜歡是一定會占有,是嗎?”
烈九卿除了喜歡溫容,也沒喜歡過其他人。
“人的欲望那麼多種,喜歡一個人也許也摻雜目的沒那麼純粹,你問別人倒不如喜歡一個人試試看。喜歡過,你不就明白了?”
楚衛緩聲問:“那你的喜歡有目的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