烈九卿覺得溫容更壞,明明讓他不要說話,他卻一直說,一直說,讓她恍恍惚惚,沒辦法保持理智。
“我大概中毒了,中了溫容的毒。”
要不然,她怎麼能見他笑了,就想把命都給他。
“七小姐現在很會哄人。”
溫容輕笑著抬眼,烈九卿僵硬的錯開眼,“實話實說還不讓了?”
“讓。”
藥效讓溫容的身體很沉,他疲倦道:“我想睡一會兒,到時間了,你喊我,好不好?別讓我睡太久。”
烈九卿點頭,“好。”
溫容緩慢閉上了眼,片刻就睡著了。
他是真的累了,這兩日多數時間都在睡覺,蘇醒著的時間很少。
烈九卿把脈的結果依舊,死相。
每當這個時候,她就很害怕。
學了那麼多年的醫,她救過很多人,唯獨在溫容這裏讓她感覺到了無能為力。
烈九卿擦掉他額頭上冒出的冷汗,取出了銀針,刺進了他的昏睡穴,吻在了他的眉心。
泉水注入藥浴中,不到一炷香,溫容身上就慢慢溢出一點點的黑色汙跡,烈九卿幫他一次次擦幹淨,直到深夜結束。
烈九卿喝下顧謙送來的藥後,靜躺在了溫容身側,手落在他腰上,輕輕拍著他。
他睡得很不安穩,冷汗一直冒,後半夜漸漸露出痛苦來。
“您就這麼討厭我嗎?”
烈九卿有些困,一聽見溫容的低喃,立刻就醒了。
“阿容?”
她輕輕喊了聲,溫容似乎陷進了噩夢裏,麵露隱忍和痛苦,手緊緊扣住,隱約竟然見了血。
烈九卿連忙抓住了他的手,“溫容?溫容?醒醒——”
“娘,我死了,您是不是才會開心……”
漆黑的房間裏,花香濃鬱到令人作嘔,小小的溫容被關在鐵籠子裏,浸泡在各種各樣已經腐爛的花朵裏,他身上是密密麻麻的傷口,有些已經翻開了,他靜靜望著眼前的瘋癲的女人。
她不厭其煩,拿著無數種醃好的花朵砸在他身上。
“你不能死,你絕對不能死,你隻要和他一樣身上有了奇香,你就是他的孩子,我就是他的妻子!”
小小溫容紅著眼。
女人卻像是沉浸在美好的幻想裏,變得無比溫容。
“小容,你聽話,隻要你身上有了香氣,娘就帶你一起走,我們離開這裏,去找你爹好不好?”
小小溫容一字一句道:“我是溫淩霄的孩子。”
溫淩霄這個名字就像是一個罪惡的開關,女人猛得瞪大了眼,手中的鞭子抽上了鐵籠。
“你不是,你不是他的!你的父親不叫溫淩霄,不叫!他就是個強奸犯,他毀了我的一切,他和我沒有任何關係,他該死!該死!他為什麼還不去死!”
“哐哐”聲伴隨著惡毒的咒罵在整個暗室中不斷回響,溫容痛苦地捂住耳朵,縮在了一角。
“為什麼你是溫淩霄的孩子!不,你怎麼能是溫淩霄的孩子?你隻要有了香氣,隻要變成最美的妓子,你就有了價值,我就能回家了,我就能去找他了,到時候我們就是幸福的一家三口,對……就是這樣。小容,為了娘,你一切都願意做的,對不對?你聽話,娘才會疼你……”
聽話,才有人疼。
聽話,才有人疼……
小小溫容眼裏充血,“我聽話……”
“溫容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