烈九卿感覺做了好長一個夢,夢裏,她看見了,漫山遍野的屍骸。
溫容就站在其中,靜靜看著她,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,好像一心赴死一般。
烈九卿猛地睜開了眼,淒厲道:“溫容,不要——”
她恍惚間分辨清楚自己在哪裏,不禁捂住心口蜷縮在了床裏。
原來隻是夢一場。
侍女一見烈九卿醒了,激動地跑了出去,“小姐醒了,小姐醒了!”
門被推開,一陣腳步聲匆匆而來。
“囡囡醒了?哎呦,你真是擔心死外公了!”
顧謙還沒進門呢,急切的聲音就已經傳了進來。
看見顧謙和顧天琊,烈九卿艱難地扯動了下唇角,“外公,舅舅……咳咳……”
似乎是太久沒有說話,烈九卿嗓音沙啞的不像話。
她剛開口,就是一陣幹澀的咳嗽,嗓音生疼。
顧天琊連忙給她倒了杯水,“你昏迷了七天了,就別說話了,先喝口水。”
烈九卿一時怔住,“七天?”
“你自己做了什麼,自己不清楚?”
說起這個,顧謙就就是再寵烈九卿,都忍不住冷了臉,“你知道不知道,你是拿藥一直吊到醒的!為了溫容,你瞧瞧你都幹了什麼!”
這麼多年來,這是顧謙第一次和自己說重話,烈九卿張張嘴,好一會兒才啞聲說:“對不起,我隻是不知道該怎麼救他。”
顧天琊見顧謙說完就後悔,一臉心疼,連忙打圓場,“爹,咱們小八剛醒過來,你就罵她,是不是不太好?”
他坐在了床邊上,拍了拍烈九卿的腦袋,“小八別往心裏去,你外公年紀大了,就會吼人,不過舅舅會疼你的,你別理他這個糟老頭子……啊——爹,我耳朵!”
顧天琊說著說著就被顧謙一把揪住了耳朵,疼的他眼淚都快出來了。
“臭小子,老子白養你了,竟然叫我乖孫不理我,你是不是找死!”
顧謙這個惱啊,揪住他就往外扔,接著就是一腳踹出了門。
濉河就在門外頭,一聽見裏麵的動靜,就知道大事不妙,把人接到個正著,不然顧天琊就得一腦殼撞地上。
濉河把人扶起來,上下檢查了一下,發現沒問題才鬆了口氣,“爺啊,不是屬下說您,您就不能管管自己這張嘴?”
“不管。”
“……”
顧天琊氣哼哼道:“難道你不覺得這個糟老頭子越來越討厭了?好不容易溫容不在,他還要和我搶小八,憑什麼!”
濉河很不給麵子道:“憑他是您爹。”
顧天琊眼都瞪大了,“臭小子,你別以為我不敢打你!”
濉河默默道:“三爺,您行行好,就把這七天的總賬看看吧,您不能總讓屬下做,您還不願檢查吧?”
“不要,過兩天那幾個討厭的人都要回來了,我都沒時間和小八相處了!”
濉河扶額,“他們是您的兄長和侄子。”
顧天琊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,作勢就要進去,突然他換了方向,去的是老宅的後院,那裏住著溫容。
濉河心突突地跳,一點不想他去找溫容。
“三爺,您要是不願意看賬本,咱不如去看看這批的新貨,萬一有小姐喜歡的……”
顧天琊翻了個白眼,“爺就是不看賬本,爺要去小容。爺要是得不到的,這個糟老頭子也別想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