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容說著,眼裏的笑意都跟著濃了。
“好了,別哭了,本座不過是來還願罷了,怎麼讓你變成哭喪了?”
烈九卿眼淚還掛在睫毛上,聽見溫容這麼一說,她呆呆地抽著鼻子,“還願?”
溫容收斂了眼底的情緒,輕輕拍著她的背,“從前聽人說,華池寺許願特別靈驗,本座曾許了三個願望,今天是想帶你過來還願。”
他分明身上都在隱約打顫,眼底卻帶著笑意,烈九卿差點就被他給騙過去了。
她將臉埋在了他的懷裏,不讓他看見眼中藏不住的擔憂,“真的啊?”
“嗯,真的。”
溫容將她整個抱在懷裏,一雙隱含痛楚的眼深深望了眼正堂,很快就收了回來,“回去吧。”
烈九卿看著正堂台階前放著的香爐,拉了拉溫容的衣裳,“我想點炷香。”
“好。”
烈九卿點了三炷香,插在了香爐裏,她閉上眼,雙手虔誠的合十,在心中偷偷許下願望。
一願溫容長命百歲,二願溫容餘生順遂,三願兩人此生不相負。
溫容靜靜看著她虔誠無比的模樣,唇間微微收緊。
華池手中拿著一個木盒子走了過來、
烈九卿睜開眼,華池便將木盒子遞了過來,“施主與貧僧有緣,此物放在這裏已經有十年之久,如今便贈送給你吧,希望最終成就一段善緣。”
見此,烈九卿不禁看向溫容,他點頭,“拿著吧。”
烈九卿稍作猶豫,緩慢伸出了手,“謝謝住持。”
華池笑道:“施主,崇善寺是個好地方,能讓你平心靜氣止殺戮,不若多多走動。”
聞言,溫容眸色一沉,冰冷的視線射向華池。
華池眉眼間的慈祥卻是重了幾分,“施主慢走,祝願二位餘生多坦途。”
聽見這句祝福,烈九卿的心劇烈的一跳,回頭望向華池,他卻已經轉身,入了正堂。
門關上時,風吹來重重的禪香,可隱約裏麵卻夾雜著祭祀時用的香燭味,除此之外還有一種極淡的腥氣,是人皮人骨究竟時間沉澱後的一種腥氣。
這裏麵放著的……
放著的……
朝天鼓和祭祀鈴!
烈九卿瞳孔微微瑟縮,下意識握緊了溫容的手,“阿容哥哥……”
她的手顫抖得厲害,渾身都緊繃著,她似乎不太會藏著情緒。
她太聰慧了,總是想到不該想到的。
溫容心疼的捏捏她的指尖,“是不是強撐不了了,傷口痛了?”
“痛。”
她心上好痛,痛到身體處處都像被割裂了一樣,她分不清是猜測成真心疼溫容的痛,還是僅僅是體內銀針漸漸失效的痛。
烈九卿伸開雙臂,將他抱了個滿懷,“你抱抱我,好不好?”
溫容眼角有些微紅,輕輕將她環住,“七小姐隻有痛的時候才會撒嬌。”
烈九卿眸色恍惚,呼吸漸漸沉重,聽著他故作輕鬆的話,她覺得心快痛到窒息,“我又不是你,才不會撒嬌。”
聽著她哽咽的聲音,溫容深深歎了口氣,“本座從不撒嬌。”
烈九卿太痛了,痛到眸色黯淡,聲音越來越小,“全天下隻有九千歲撒起嬌來能要人命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