書意是不會說謊的人,又深知烈九卿的情況不能提,他臉色僵硬,嘴開開合合都不知道該怎麼說。
“千歲爺……”
溫容抬抬無力的胳膊,看著手腕上的傷口,眸色劃過痛色,“過血了?”
書意小聲嗯了聲。
“帶本座去看她。”
溫容的情況,更適合靜養,可想到烈九卿當時痛苦的模樣,他勸阻的話卡在了嘴邊。
“好。”
寢宮中,烈九卿臉色蒼白如雪,氣息很淡,好在並沒有生命危險。
此時的她,再一次出現在了墨鐲中。
隻不過這一次,有些不一樣。
她泡在泉水中,仰頭看著頭頂。
原本灰蒙蒙的上空,此時出現了碎裂的痕跡,好像隨時會崩塌一樣。
與之相反的是,空間中的藥材全都瘋長起來,藥香重到讓烈九卿生出來醉酒的錯覺。
這一次,似乎是因為失血過多,神識才進來的。
青蛋蹲在岸邊,尾巴卷著天賜菩提果,好像在看她一樣。
烈九卿回頭望過去,視線一頓,落在天梯菩提果上。
“長葉子了?”
她想看得更清楚一些,眼前一陣漆黑,再睜眼時,她聞見空氣中熟悉的氣息。
“溫容……”
烈九卿緩慢地睜開眼,等適應了光亮,她偏頭,看見身側躺著的男人。
他額頭抵著她的肩頭,手握著她的手,安安靜靜地在睡覺。
似乎是聽見了烈九卿的喊聲,溫容睜開了眼,重眸就那麼專注地看著她,“抱歉,又讓你擔心了。”
他聲音喑啞,痛色沒能藏住,眼裏的愧疚讓烈九卿心頭發軟。
她抬手摩挲著他的臉,啞聲道:“我比平常人恢複的能力要好上很多,每一次也會讓筋骨更加強健,是你給我機會能救你又能變得強大。”
“……”
烈九卿的安撫實難讓溫容好受,“這幾天,能陪我嗎?”
在此之前,烈九卿做好了強硬的準備,想讓溫容吃吃苦頭。
如今,她卻一句拒絕都說不出來。
溫容隻要一示弱,烈九卿根本對他狠不下心。
“好。”
溫容得到了承諾,唇間鬆動,又靠近了她一分,臉幾乎都埋進了她的脖頸裏。
外頭的風雪漸漸大了,屋中的火爐子很暖,溫容的身體卻依舊冰冷,他貪婪地依偎在烈九卿身上,渴求著她身上的暖意,自私地想要擁有她。
烈九卿的一切都令溫容貪戀,他眸光鬆動,想要徹底放空自己,不去想十二年的今天是怎樣的人間地獄,也不去想他連親人屍骨都守不住的無能。
兩人就這樣相擁在一起,此時此刻,誰也沒有開口。
烈九卿從沒想過,有朝一日,溫容會毫無防備地靠在她懷裏,就好像這一刻,他將自己完全交付給她了一樣。
她的指尖溫柔,從發間一直落在他耳朵上的相思。
幾經碰觸,溫容抓住了她的指尖,學著她過去一次次撩撥他的樣子,一根根吻過,而後深深吻在她的手腕上。
烈九卿怔怔地看著他,覺得這般主動地溫容好不真實。
溫容抬眼,輕笑著湊近她的唇邊,“卿卿……”
這樣的溫容活像個妖精,烈九卿耳尖通紅,心跳都開始加速。
她往後退了些,連忙坐起了身,“你是不是花粉症犯了?我下去給你拿藥,你體虛,不能亂來……”
溫容一愣,就看著她逃一樣下了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