烈九卿用盡力氣道:“以他為重。”
楚衛道:“是。”
過血的時間並不長,承受折磨的人卻痛苦萬分。
烈九卿卻一聲沒吭,直到暈過去。
楚衛扶住了她的手臂,遲疑了片刻才將她抱了起來,小心放在了一旁,以內力幫她暫時止血,卻不敢輕易幫她療傷。
有些事,不到萬不得已,他定然會保持分寸,即便他並不確定自己能守到什麼時候。
不過,這天下原本就沒有誰能搶走烈九卿,她會一直是璿璣宮的主人,她就會一直和自己在一起。
如此這般想,溫容從一開始就不是對手。
無論烈九卿將來走到哪裏,他都會在她身邊。
陪伴是溫容永遠難以做到的。
楚衛深深看著烈九卿,抬眼對書意道:“她給自己準備了藥,你不必多管,去照顧溫容即可,讓畫意過來吧。”
從頭到尾看著這一幕的書意,臉色煞白,“好。”
他此時腦子都是一片空白的,直到琴意闖了進來,他才反應過來。
琴意用了最快的速度趕回來,一身是傷,連忙將離心丹交給了書意。
“聽從小姐安排,不要驚慌。”
書意唇微微顫抖,半晌都沒說出一個字,隻能僵硬的點點頭,讓自己快些冷靜下來,繼續接下來的事。
烈九卿氣息虛弱至極,幾乎消失無蹤,身上也察覺不到半點內力。
鐮倉是最了解纏心決的人,他眉頭緊擰,最終歎了口氣,將自己藏身在黑暗中。
纏心訣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強大,想要得到,那失去的自然隻會更多。
烈九卿如今雖不完全了解纏心訣,但每日修煉之下,應當也是了解到了一部分,才敢以命相搏,隻不過這樣強行逼自己,代價也會驚人。
他們二人,到底在想什麼……
鐮倉不懂情,自然也就沒辦法明白二人。
畫意很快就過來,帶烈九卿去療傷。
楚衛從房間裏出來,掃了眼玄衣,守在了一旁。
玄衣目光幽暗,“你不走?”
璿璣衛今天幫了不少,不過打過一架後,玄衣不想看見楚衛。
楚衛站在一側,望著剛轉晴不久又暗下來的天際,“這短短時間三波刺殺,想溫容死的人很多,我不想宮主被連累。”
很多人不知道溫容是中了控心蠱,但他重傷暈迷的事卻已經傳開。
這一路上刺殺不斷,到了別苑更是無數人死死盯著,稍不留神就有會有刺客潛伏進來。
玄衣淡漠道:“你也不怕別人知道你和烈九卿的關係。”
“不會有人知道。”
知道的人,都會死,一個不留。
對於楚衛的了解,還停留在幾年前,剩下的都是關於江湖上的傳說。
長槍一出,無人生還,楚衛的無情江湖上恐怕無人能及。
玄衣深深看了他兩眼,正要走時,楚衛開口,“控心蠱,真的沒辦法解?”
“沒有。”
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,也是殘酷的事實。
楚衛緩緩吐了一口氣,餘光看向房間內烈九卿的方向,“宮主,你想怎麼救他呢……”
注定會死的人,到底你要怎麼留下來。
天邊的陰雲又重了,溫容醒來時,已經是臨近黃昏了。
外頭雪花重新落了下來,飄飄灑灑,他眸色朦朧,還沉浸在漫長的美夢中。
夢裏,他十裏紅妝娶了烈九卿,他們在萬人恭喜裏,成為了夫妻。
溫容手捂住雙眼,很快就清醒過來。
書意驚喜道:“千歲爺,您醒了!”
這一次,他竟然隻用了四個小時!
溫容啞聲問:“她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