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容從未這般笑過,燦若驕陽,渾身上下都透著驚人的鮮活。
這一刻,控心蠱的痛苦好像都隨之消失。
風雪中,他整個人都變得柔軟,讓人實在難以移開視線。
暗處,玄衣愣愣地看著這一幕,半晌才低聲說:主子到底在高興什麼,這不是都已經成親了?”
鐮倉淡聲說:“不一樣。”
玄衣不太明白,“有什麼不一樣的,無論千歲爺變成什麼身份,不都是他自己?”
鐮倉不喜歡解釋,但玄衣若是不知道,會一直纏著他,很煩。
“嫁給九千歲,天下能皆知。”
聞言,玄衣撲哧一聲笑了出來,“我差點忘記了,千歲爺一心想霸者夫人。要是她真嫁到千歲府,千歲爺恐怕會大宴天下。”
他微微眯著眼,突然問:“我記得,這個烈靳霆好像不是烈鶴信的種,千歲爺這麼不喜歡他,難不成怕他對夫人動心?”
鐮倉從沒想過這個問題,一時愣住玄衣笑道:“我看啊,烈靳霆倒是情動不自知,這占有欲不就是第一步……”
玄衣正說的興起,溫容冰冷的視線突然落在他的身上,他渾身一哆嗦連忙道:“我先去檢查檢查朝天鼓和祭祀鈴,這裏交給你了。”
鐮倉不愛說話,現如今靜靜藏在黑暗中,隔了許久道:“千歲爺,烈靳霆和夫人真的沒有血緣關係?”
“有。”
鐮倉啞聲道:“屬下明白。”
烈靳霆永遠都是烈家人。
溫容一直看著這邊,烈九卿不想再浪費時間。
她越過烈靳霆就朝著溫容走去。
烈靳霆卻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,“他哪裏好?”
“天下人趨之若鶩的九千歲,哥哥說說看,他哪裏不好?”
烈靳霆唇邊微顫,烈九卿用力甩開了他,“今夜,我就不回家了,哥哥。”
說罷,烈九卿頭也不回朝著溫容走去。
烈靳霆站在原地,微微垂首,不甘心地握緊拳頭,“七妹,惹怒為兄,不是一個好選擇。”
即便是聽見了,烈九卿也是沒有半分遲疑。
溫容看著她堅定不移地朝自己走來,放在腿上的手微微合攏。
烈九卿走近,溫熱的雙手捧住了他的臉,傾盡全力吻了下去,“溫容,我來了。”
漫天烏雲消失無蹤,雪花飄零,細細碎碎變得溫柔。
烈九卿想深入的時候,溫容手在了她的肩頭,將她推開,“髒……”
“控心蠱罷了,我不怕。”
溫容搖頭,輕聲咳嗽了兩聲,黑血溢出來時,他虛弱地靠在了烈九卿的懷裏,“本座累了,你陪本座去北苑休息休息。”
“好。”
馬車剛動,烈九卿就聽見懷中人平穩的氣息。
溫容枕著她的腿,整個人都埋在她懷裏,摟著她的手都要比以往重,明明睡了,力道都恨不得捏碎了她的腰。
明明是生辰之日,他卻像是經曆了世間最大的折磨,滿身痛苦和悲涼。
烈九卿摸著溫容的手微微一頓,她突然想到三舅舅無意間說過的一句話,“小家夥也怪可憐的,一個人活著很辛苦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