臧殷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黑夜中,青酒快速跟上,一路朝著行宮的方向而去。
黑雲壓境,大風狂吹,隱約有暴風雪的跡象。
這麼多年來,建國大典前夕從沒遇見過這麼糟糕的天氣,仿佛在預示著什麼可怕的事情將要發生。
行宮中,宴會開始,文武百官都入場了。
太監和宮女們忙忙碌碌,小心謹慎,生怕在這種關頭犯錯。
烈鶴信早就入座,和同僚寒暄了幾句,就坐在了位置上。
他從進來眉頭就渾身都繃著,魂不守舍一樣。
他身邊的陳白蓮臉色也很差,她緊張的四處看,好像在找人。
隔了一會兒,陳白蓮沒忍住壓低聲音問:“夫君,烈九卿真回來了?”
陳白蓮花了大把的銀子請了幾波殺手,竟然沒有一個得逞的。
她剛聽說烈九卿不但沒死,還拿到了仙藥,雲帝甚至親自召見了。
她竟然完全不知道!
一提烈九卿,烈鶴信立刻怒了,竟是不管不顧直接對陳白蓮發火了。
“你還敢問本相?你怎麼管理的後院?她在錦園這麼多天了,你都不知道!”
烈鶴信從前很少對她發火,自從一個月前他從外頭帶回來一個女人後,他每天每夜待在那女人房中也就罷了,對她就沒什麼好臉色了。
好啊,男人果真如此,喜新厭舊!
陳白蓮忍著嫉恨溫聲道:“臣妾這幾天一直都在崇善寺吃齋念佛為您祈福,今日早晨才回來,您……您真是怪罪臣妾了。”
“怪罪?你除了會壞事,還會做什麼?”
烈鶴信氣的胸口不斷起伏,老臉漲紅,恨恨道:“萬一烈九卿趁機利用仙藥之事得了聖恩,本相絕對饒不了你!”
此去北上,多少人刺殺烈九卿,她都相安無事,如有神助。
有人告訴烈鶴信,是有人在背後幫她。
烈鶴信自從知道了,他就夜不能寐,越想越害怕。
他怕幫烈九卿的人是顧徽音那個消失的姘頭。
想到那個男人的強大,烈鶴信控製不住的渾身顫栗。
他見過的,就在新婚大典上,就一眼,他就嚇暈了過去。
哪怕過去這麼多年了,隻要想到顧徽音,烈鶴信就會想到那個男人。
那天,他一身黑袍站在人群裏,巨大的帽簷擋住了他,露出一張漆黑麵具,他一個人隻站在那裏,就好像能把整個天下都變成血淋淋的地獄。
烈鶴信活了這麼多年,從來沒見過那麼可怕的人。
他仿佛死神在世,被他盯著時,呼吸會停滯,血液會凝固,骨骸會碎裂!
好可怕!
隻想要到他都感覺自己要死了!
烈鶴信不受控製的陷進恐怖的旋渦,呼吸急促,冒了一身冷汗,眼前仿佛又出現了那個男人。
他盯著自己,眼神仿佛在看一具屍體,“去死吧。”
詛咒一樣的聲音不斷在腦海裏回響,烈鶴信捂著頭尖叫道:“啊,不要——”
陳白蓮嚇了一跳,連忙道:“夫君,你怎麼了,沒事吧?”
“滾!”
陳白蓮一碰烈鶴信,他一巴掌把她扇了出去,“你殺不了本相,誰都別想殺本相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