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多年了,溫容終於肯見見這些親人了。
顧謙站在外頭,目光幽深,不知道在想什麼,和他平時有些不同,顯得好沉重。
“溫容啊溫容,千萬別讓老夫失望……”
他這輩子在溫容身上花費的工夫比其他幾個孩子都多。
他最想溫容成長成他期望的樣子……
否則……
察覺到身後有人,顧謙收斂了情緒。
他看見鐮倉,溫聲笑了笑,“小倉啊,好久不見,來找你們家主子的?”
鐮倉搖頭,“是想問您件事。”
聞言,顧謙撇撇嘴,“準沒好事。”
“顧公,吃了忘憂草,真的能忘記前塵往事嗎?”
顧謙臉色立刻難看了。
早些年,顧徽音吃過。
至於為什麼,顧謙根本不知道。
他知道的是,顧徽音吃了是吃了,但每一天都很痛苦!
想到過去,顧謙渾身微顫,疲憊道:“老夫不懂這邪門的東西,你換其他人問吧!”
顧謙似乎很排斥這個問題,鐮倉覺得自己有些唐突。
不過藥王穀的人分明說,顧謙是知道的……
鐮倉身後,暗衛出現,“老大,關於忘憂草的新線索,是否告訴主上?”
“我會處理。”
“是。”
半個時辰後,溫容扶著牆,一步一踉蹌的走了出來。
他滿臉冷汗,臉色蒼白,薄唇也是沒有血色,捂著胸口的手骨節都繃直了,裸露出的半截脖頸,經脈一節節流動的是詭異的黑色凸起,十分可怕。
鐮倉連忙走了過去,“控心蠱發作了?”
溫容啞聲道:“回宮。”
臨走,他看了眼烈九卿院子的方向,許久才收回視線。
烈九卿做了噩夢,她猛的坐了起來,“溫容——”
劇烈的頭痛傳來,她又重重的摔了回去。
“該死的,好痛……”
守在一旁的顧天琊把醒酒藥放在一邊,沒好氣道:“還知道疼?”
“喝了那麼多酒,我當然會疼……”
顧天琊歎氣,看烈九卿的情況,她是夢見了溫容,但壓根不記得昨天的事了。
顧徽音千杯不醉,怎麼生出了個一口醉的女兒?
而且,還是事後不負責的那種。
顧天琊想到昨夜可憐兮兮的溫容,真心疼他。
烈九卿真對他做了什麼,他怕也隻能幹受著。
不負責任這一點,烈九卿還真是隨了她那招搖的娘親。
烈九卿好一會兒才說:“三舅舅,你什麼時候來的?”
“剛來,給你送藥的。”
“哦,我昨天好像喝了很多,我沒做什麼吧?”
還問?
這是忘的幹幹淨淨!
顧天琊更心疼溫容了,可他又不能說什麼,隻能口是心非道:“你喝完酒一直很乖,喝醉了就睡了,不過你喝那麼多做什麼?都是藥酒,你也不怕身體撐不住?”
“外公的藥酒能止疼,我就多喝了點,他沒生氣吧?”
顧天琊搖頭,“你就是把顧家敗光了,他也不會生氣。”
況且,他現在還生著溫容的氣,都快氣死了。
烈九卿放心了,“那就好。”
她揉著腦袋,艱難的撐起了身子,把藥一灌,就拿出了針包,給自己紮針逼出酒氣。
顧天琊想阻止的手僵在半空中,就看著她從容急迫的對自己下狠手。
他目光複雜,心疼又無奈,“小八,你以前可最怕喝藥紮針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