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容溫柔的看著烈九卿,眼裏的情愫快要溢出來。
“卿卿,也許老天垂憐,我們下輩子也會遇見……”
從小到大,父親常常告訴他,喜歡一個人是天長地久,隻有和喜歡的人在一起,才會幸福。
他的妻子要是他喜歡的、想要的,會和他長長久久不分離的。
四歲的時候,父親帶他去看了指腹為婚的未婚妻。
那個時候,父親讓他選擇,喜歡還是不喜歡。
喜歡就留下,不喜歡就悔婚。
做決定前,為烈九卿取名字前,是他為數不多的選擇機會。
正月初四,大雪紛飛,烈九卿出生了。
她哭的很大聲。
他是他見過最漂亮的寶貝。
溫容一歲就開始記事,四歲後的所有記憶都關於烈九卿。
他這一生都是為了成為她的夫君,因為他退無可退……
“卿卿……”
溫容摩挲著她的眼角,眼圈微紅,“這一次,就這樣不要我了,好不好?”
他想抱住她,繃緊的手臂卻遲遲沒落下。
他不敢,隻要碰上烈九卿,他就想發瘋。
溫容低聲說:“你不反對,我就當你答應了……”
烈九卿突然拽住了他的衣角,艱難的睜開了眼。
“答應你……什麼?”
她聲音很低,幾乎聽不見,溫容渾身一顫,拽出了衣裳,轉眼消失在雪夜裏。
“咳……”
烈九卿重重的咳嗽了一聲,她趴在床邊,急促的呼吸,抬眼時,目光冰冷。
“你又逃了……”
烈九卿看著自己的手,目光漸漸充血,“沒抓住,我又沒抓住……”
她恨恨道:“你又逃了,怎麼又逃了!!”
“嘭!”
烈九卿經脈逆行時,楚衛撞門進來,“冷靜,你不要命了嗎!”
他一掌拍在她後心,強大的內力引導她的經脈穩定下來。
他麵色冰冷,扣住她的下顎,將一枚藥塞進她嘴裏。
烈九卿正要吐,楚衛兩指點在她胸口,逼她咽了下去。
毒桔梗的解藥,會上癮的藥。
烈九卿一掌拍向自己胸口,想吐出藥。
楚衛輕鬆扣住她的手腕,居高臨下道:“宮主,你剛醒,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,不想死,就休息!”
“我要做什麼,還輪不到你做主!”
烈九卿用力甩開他,凶狠的抬眼,“滾出去!”
“宮主,冷靜……”
楚衛正欲開口,烈九卿五指一合,掐住他的脖子,逼他跪下。
“滾!”
她手一提,將他直接扔了出去,手一扇,門重重的合上。
“咳咳……”
烈九卿重重的咳嗽了幾聲,渾身蜷縮在一處,將嘴裏的腥血全都咽了下去。
她一用內力,渾身就痛到撕心裂肺,每一根血脈、經絡好像破碎重組了一樣。
好痛……
身上每一處都好痛……
可這一切都不如心痛!
他來都來了,她都這樣可憐了,他為什麼要走,他為什麼不能疼疼她!
烈九卿捂著心口,五指一點點用力,手指都掐進了的箭傷裏,血又流了出來。
她那麼用力,試圖用身上的疼痛緩解掉心上的疼。
她突然仰頭,看向屋頂,聲音低啞道:“我知道你在,再不走,我會去抓你的……”
房頂上的身影久久沒動。
房門被推開,穿著官服的烈靳霆進來,熟練的解下披風。
他剛繞過屏風,就看見半坐著的烈九卿。
她麵色蒼白如紙,一雙眼卻赤紅如血玉寶石,這一瞬間,她美得令人心動。
他一愣,眼底劃過狂喜,很快又消失無蹤。
烈靳霆盯著她,一步步走過來,啞聲問:“什麼時候醒的?”
烈九卿嗤了聲,躺下,閉上了眼,懶得理會他。
烈靳霆蹙眉,走過去,扣住了她的手腕,看見她沾血的手。
“你對自己夠狠的,傷口裂了吧。”
他讓人去傳醫女。
烈九卿沒多少力氣,甩了幾次都沒甩開,漸漸不耐起來,“放開。”
烈靳霆垂眼,從懷裏掏出了方帕,一點點給她擦掉血跡。
“七妹能醒來也算是福大命大,否則為兄真不知道該怎麼向千歲爺借太醫了。”
烈九卿自嘲道:“他不會借你的。”
烈靳霆一頓,“七妹似乎和千歲爺發生了些不愉快。”
烈九卿一點點抽出自己的手,有氣無力的嘲諷道:“哥哥,我都快死了,你還想試探什麼?”
聞言,烈靳霆眉頭擰的更深,“胡說八道,你不會死。”
醫女很快就來了,幫烈九卿檢查過身體,她欲言又止。
烈靳霆和她出去片刻,再回來,手裏端著一碗藥。
他剛遞過去,突然又收回來。
他隨意落在床邊,拿起了勺子,盛了一勺給她,“喝吧。”
烈九卿聞見眼裏的迷藥,錯開了眼。
烈靳霆放下勺子,單手扣住了她的下顎。
“七妹,你現在這副身子骨可不是為兄的對手,還想逞強?”
烈九卿睫毛輕顫,“讓畫意喂我。”
烈靳霆目光幽深,“千歲爺已經召回。”
畫意回歸千歲府,這已經不是秘密了。
都城都在傳,溫容有了新歡,烈九卿已經失寵。
烈九卿錯開眼,“春安和夏安也行。”
烈靳霆淡漠道:“你回來當天,她們就回千歲府了。”
烈九卿臉色明顯有些難看,烈靳霆勾唇,重新盛了一勺送到她唇邊。
“七妹,為兄不知道你和千歲爺之間發生了什麼,沒了他,在相府,你如今能依靠的隻有為兄了。”
他盯著她緊抿的唇,喉嚨微微滾動,“所以……乖一點,張嘴。”
烈九卿越發看不懂眼前這位兄長了。
他再次用強時,烈九卿避開,主動喝了一口,低聲問:“哥哥,我真的能依靠你嗎?”
“能。”
烈靳霆溫聲說:“以後為兄會好好疼你,比任何人都疼你。”
烈九卿抬眼,覺得眼前的烈靳霆異常陌生,“謝謝哥哥……”
風有些大,烈九卿喝了藥,昏昏欲睡間,手裏把玩著烈靳霆給她的令牌。
錦衣衛調動令,幾乎等同於烈靳霆親臨……
他明知道她想毀掉烈家,竟還要給她如此權利。
“烈靳霆,你的目的是什麼……”
深夜,一道身影拿起烈九卿手心裏的令牌死死握住。
變形前,他頹然鬆手,將它扔到了地上,踩著它上了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