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,長青山脈和黑水山脈交界處深處幽徑。
數百個殺手圍上來,兵刃聲震震入耳。
畫意臉色煞白,一身傷口,眼看著寡不敵眾,她匆忙拉開馬車,將烈九卿抱在了懷裏。
“小姐,屬下帶您離開!”
烈九卿剛剛蘇醒不過半日,虛弱到沒有多少力氣開口。
她搖頭,啞聲道:“帝都離這裏不過三百裏,烈靳霆……應該快來了,你先離開,剩下的我會處理。”
“小姐……”
烈九卿按住她繃緊的手臂,“趁現在,回去,回千歲府。”
畫意瞳孔劇烈一縮,心突然停滯了。她從未這麼難受過。
“您、您連屬下都不要了嗎?”
烈九卿艱難的笑了笑,“我很快就去接你,好不好?”
畫意聲音微顫,“烈大人定然會為難您,沒有屬下在您身邊的話,您……”
烈九卿拍拍她的手背,“畫意,有些話,我隻和你說。”
她湊近畫意的耳旁,低聲說:“千歲爺,我誌在必得,辛苦你回去幫我當內應了,事無巨細,我都要知道。”
“您……”
畫意喉嚨劇烈的滾動,微紅的眼定定的看著她。
“您說到做到?您還念著千歲爺,不是騙屬下。”
烈九卿輕聲笑笑,“不是騙你。”
“嗖!”
箭雨射來,馬車被射穿。
烈九卿將嘴裏的血咽下去,將身上的錦袋拽下來,放在她手中,啞聲道:“畫意,幫我保護好他,拜托你了。”
“是。”
畫意接過錦袋,下意識扣住了她的手腕,“小姐,您……照顧好自己。”
“好。”
畫意退後再回首,“小姐……”
烈九卿催促,“快走!”
“是。”
畫意身影離去的瞬間,烈九卿嘴裏的血溢了出來。
她用了五天六夜才醒來,渾身卻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,但似乎哪裏有些不一樣,她說不出來。
每一次失血過多,她都能隱約察覺到哪裏不一樣,卻說不出這一點點改變。
天雲殿一次,陰坑下一次,這兩次一定改變了什麼……
她的身體,在一點點的變化。
溫容是不是知道什麼,所以才……
一陣烈馬嘶鳴,冰冷的命令落下。
“殺無赦!”
烈靳霆來了,都城這場遊戲又要繼續了……
以身為餌是最好的捷徑!
烈九卿目光鋒芒,一箭射過來的時候,她突然傾身往前,撞了上去。
“噗!”
箭身入體,烈九卿吐了一口血,半跪在地上。
烈九卿強撐著一口氣,將提早準備的包裹抱在懷裏,裏麵裝的是給雲帝準備的珍貴藥草。
“七妹!”
馬車被震碎,烈靳霆飛身而來,將她生生拽進了懷裏。
烈九卿艱難的靠在他身上,委屈的哭訴道:“哥哥,我好怕,我以為要死了,再也見不到你了……”
時隔一個多月再見烈九卿,烈靳霆的眼幾乎離不開她。
她奄奄一息的模樣,讓他怒火中燒,“全都殺幹淨,一個不留!”
這些人全都要死!
烈九卿垂眼,重重的咳嗽,嘴角的血越流越多。
烈靳霆瞳孔震碎,內力幫她護體,抱起她轉眼消失在黑幕中。
他離開後不久,一隊人馬才趕到。
“糟了,錦衣衛捷足先登,宸王那裏恐怕沒辦法交差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