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晴雯不是個為愛瘋狂的女人,她很冷靜,知道、哭是沒用的。
她求烈九卿,“容公子,請您無論如何都讓我好起來,我想好好活著,拿回屬於我的一切。”
出了營帳,迎麵就是一陣冷風。
烈九卿拉扯了下披風,有些想念溫容身體的滾燙。
她伸手,雪花落在掌心融化。
她眉眼溫柔,低聲低喃,“溫容……”
她看著滿天飛雪,竟是忍不住想到兩人白頭的模樣。
這一世,老天會不會憐惜他們,讓她陪他相守到老。
沈弄玉一直等在外頭,瞧見烈九卿了,連忙小跑了過來。
他打手語:容公子,這裏有幾個病人情況服要後昏迷不醒,您快去看看!
烈九卿慌忙跟上。
她身後,清瘦的少年身影走出來,冰冷的目光正落在烈九卿身上。
“他就是容七?”
一側的老人低聲說:“是,他不但醫術了得,身手也很好,他還有一個侍女,武功深不可測。”
老人有些擔心,“少主,容七和沈浪交好,您小心為上,千萬不要被他發現了。”
“好。”
少年低聲說:“陳伯,阿哥的事您節哀,還有姐姐就辛苦您照料了。”
老人歎了口氣,“少主,張福不是個好人,公主在這受了不少罪,您還是盡快接她走吧。”
少年腳步微頓,“這是姐姐的選擇,我不會逼她跟我走的。”
老人歎了口氣,“公主是愛錯了人啊……”
聞言,少年淡聲笑笑,“她不覺得錯,那就沒錯。”
這天下間,很多事都有對錯,隻有感情不能單單用對錯來劃分清明。
誰也不知道會喜歡什麼樣的人,這個人又是不是值得被喜歡的人。
少年身影無聲無息消失在雪天裏。
烈九卿跟著沈弄玉趕到時,病人情況很危險,
如果不是烈九卿手裏有泉水製成的藥丸,他們恐怕已經成了醒不來的活死人。
陳老郎中晚了一步道,“查出原因了嗎?”
烈九卿將銀針取下來,讓人去備藥,“王副將去查了,具體消息還要等等看,不過病人情況不太好。”
王三很快就回來了,馬乾也跟著。
“容公子,是大米的問題。”
馬乾說:“大米是柳家送來的,絕對不會有問題,可能還有奸細,末將已經派人去查了。”
陳老郎中唇瓣微微顫栗,“大米……”
這是要斷了疫區的糧食啊!
不對,如果這裏的大米都有問題,那軍營裏的呢?
陳老郎中有些不敢想。
這種狠毒的事,那個善良的少年一定不會做的……
烈九卿見他搖搖欲墜,連忙上前攙扶住他,“老先生,我們這裏的糧食很足,您不要擔心,先照顧好自己。”
她叫來兩個婢女,“您先回去休息。”
陳老郎中突然抓住烈九卿的胳膊,“小容……”
他欲言又止。
“您怎麼了?是不舒服?”
烈九卿正想幫他診脈,陳老郎中搖頭道:“我隻是有些累了。”
畫意回來,遇見了陳老郎中。
她主動道:“老先生好。”
陳老郎中牽強的笑笑,視線無意間看見畫意袖間露出的半邊令牌上。
這令牌……
烈九卿忙了一個多時辰才回了自己的營帳,梳洗過後,她來不及休息,又坐在書桌前。
新藥方雖然有用,但暫時隻能壓製不能根治。
蠱毒和其他毒藥不一樣,但凡殘留在體內一點點都可能春風再生,屆時又是燎原之勢。
烈九卿翻看著醫署曆年來的醫書,時不時會在紙上寫寫畫畫。
畫意給她端來了夜宵,將令牌也放下了,“小姐,查到了,這令牌來自於車遲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