烈九卿剛回來,畫意擔心的聲音就傳來了。
“小姐,您回來了。”
畫意沒多問,“剛才小李大人派人過來,說卯時有新的藥草送過來,讓您一同去看看。”
她說:“現在寅時三刻,您先沐浴睡一會吧。”
畫意這麼擔心自己,烈九卿有些心虛。
不過私會溫容這種事,她也說不出口。
“好。”
很快,畫意就命人送來了熱水。
她進來打量了烈九卿兩眼就退下了,“您有事就喊屬下。”
畫意出了大帳,眸色暗淡。
自從來了涼城,畫意發現烈九卿有了很多秘密。
這些秘密讓她覺得離烈九卿很遠。
她更擔心的是,烈九卿會喜歡上別人,忘記溫容。
畫意目光射向影三八,“你又追丟小姐了?”
影三八欲哭無淚,“小姐對屬下下藥了。”
別人下藥他能躲,烈九卿下藥他是防不勝防。
這段時間,他已經被下了好幾次了。
畫意握劍的手不斷收緊,“小姐沒見歡色吧?”
影三八道:“從天雲殿回來後,屬下在時,小姐都沒見歡色……”
他沒在的時候真不敢保證。
畫意啞聲問:“千歲爺還是沒回消息?”
影三八安靜了,畫意沉聲道:“你直接和書意聯係。”
問琴意一定問不出什麼,問書意或許還能知道點。
“是。”
畫意心有不安,總覺得溫容是想放手了……
卯時,暴風雪狂吹,固定營帳的石頭都被吹動了。
眼看著天氣越來越差,醫署眾人和城中郎中們臉色都很差。
十二月是涼城被稱為鬼天,暴風雪壓城之際,那時候沒有毒疫,也會有大把大把的人凍死。
藥草這邊一送過來,李守諾就派人來請烈九卿。
烈九卿迎著風雪出來,眼睛都有些睜不開。
清點藥草,他們用了大半個時辰才好。
李守諾自從接替了李豐,一直沒合眼。
帶著烈九卿進了影響,李守諾沉聲說:“容公子,藥草到了,我們可否盡快解除疫情?城北戰事吃緊,我們占據了太多物資,再拖下去,戰士們恐怕沒被毒害也可能被凍死!”
李守諾在軍營待過,太清楚冬天的軍營多麼難熬。
沈浪為了讓病人有個好環境,吃食、藥草還有碳火,這裏都是足足的,但據他所知,朝中的軍餉到現在都還沒有到位。
烈九卿還沒開口,李守諾恨恨道:“該死的,如果不是溫容這個狗賊霍亂朝綱,貪汙軍餉,戰士們也不用受這種罪!”
烈九卿指尖一顫,緩緩收緊,強忍著立刻殺掉他的衝動。
和李守諾相處幾次後不難了解,他是個尊禮懂理的讀書人,不尊腐懂變通,是個難得人才。
可就是這樣的人,他可能一輩子不會說幾句難聽的話,但也會罵溫容。
烈九卿啞聲道:“我們已經確定了方向,隻要確定了最後一位藥劑需要多少,就可以製出有用的藥了。”
她轉身就走,冰冷道:“小李大人,這裏人員嘈雜、耳目眾多,有些話還是不要亂說的好,小心怎麼死的都不知道。”
影三八聽出來了,烈九卿生氣了,想殺人。
可是李守諾是個好人,她不會殺。
她一定很委屈,隻能說幾句威脅的話。
影三八掏出小本本,寫:有人罵千歲爺,小姐不能殺他就很委屈,需要您安慰!
李守諾這才想起來,天下處處都是溫容的走狗。
他渾身一寒,沉聲道:“謝容公子提醒。”
烈九卿腳步一頓,根本忍不住心頭心疼,她冷酷道:“我不是提醒你,而是想你以後閉嘴,有些人是萬萬說不得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