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個多時辰後,烈九卿坐上了來接她的馬車。
天色很暗。
烈九卿靠坐在馬車上,望著外頭廣闊無垠的星空。
分明是同一片天空,看過天上雲頂過後,原本倍感驚豔的星空都變得遜色。
她不禁想到與她糾纏的溫容。
他熏紅的眼、繃緊的肌肉、汗淋淋的野性……
溫容到底知道不知道,他自身的誘惑力。
見過一次,根本就忘不掉。
血蟒之血分明是有些作用的,可對她而言,遺忘的不足以抵過對他的上癮。
烈九卿輾轉反側,心上又疼又酸,眼眶都濕了。
她每次都以為能抓住他的時候,他好像都會突然後退。
這種希望落空的巨大落差,一次次讓她躁動。
越躁動,越想得到。
要不是溫容一直不想要她,換成別人,她一定會覺得他是故意的。
故意欲擒故縱,要她欲罷不得。
烈九卿很累,天雲殿這七天裏,她的神經一直緊繃著。
如今鬆動了,疲憊感漸漸來襲。
好累……
要是溫容在這裏就好了,至少她能好好休息一下,什麼都不用怕。
馬車突然停下。
一陣風來,幾乎掉下去的烈九卿落在了一個沁涼的懷裏。
烈九卿夢囈,“溫容……”
“恩。”
她一瞬間被安撫,陷進美夢中。
畫意看見鐮倉,微怔,被引開後才反應過來。
她正要回去,鐮倉淡聲道:“小姐那裏有人守著,倒是你。”
畫意握劍的手微緊,“屬下沒事。”
鐮倉淡聲說:“小姐會發現的。”
他招招手,“過來,我幫你療傷。”
聞言,畫意錯愕,“蒼哥,不用的。”
她是二次私闖黑水涯時被守涯人警告了。
她沒敢告訴烈九卿,怕她擔心。
好在烈九卿受傷又很累,她沒發現,否則畫意不知道怎麼圓謊。
“過來吧。”
畫意走到鐮倉身邊盤腿坐下。
天亮時,畫意睜開眼,深深吐了一口濁氣。
鐮倉起身,欲走,畫意啞聲道:“蒼哥,千歲爺那句話是什麼意思?”
畫意追問,“是千歲爺讓小姐來的天雲殿,為什麼他又說了那麼不好聽的話?”
他說什麼與人私相授受,不必再傳消息什麼的。
這種話,溫容還真說的出來!
鐮倉勸不動溫容,“你就當他們二人之間的情趣,該做什麼做什麼。”
畫意一愣,“什麼情趣?”
“問影三八。”
鐮倉話音未落,人影已經消失不見了。
畫意想了很久,想不明白。
晨光穿越了車簾落在烈九卿的臉上。
她睫毛輕顫,星光跳躍。
不多時,她緩緩睜開了眼,睡眼惺忪,呆呆的。
她做夢了,夢裏溫容好溫柔,慣著她撒嬌,讓她為所欲為,低低性感的笑仿佛還沒消散。
她撩開車簾,枕在手臂上,望著遠去的衝天峰。
他們成親了。
這一切,真像夢一場。
遠處的參天樹冠裏,一道身影藏在其中,目光久久沒挪開。
鐮倉低沉的聲音傳來,“主上,已經查明。屢次進犯涼城的青川諸國聯軍中,三成都是十五年前被滅國的萬盛國舊部。帶領軍隊的少年將軍是亡君唯一的皇子,如今化名薑晟。而萬盛國長公主如今是青川國君最得寵的貴妃,化名薑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