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輕舟從烈九卿那裏出來後,臉色越來越差,冷風中,他有些站不穩,好像隨時都能暈倒了一樣。
跟在他身邊的侍女有些擔心,“公子,您這幾日身子骨都不太好,您來都來了,怎麼沒叫容公子給您瞧瞧?”
“總不好麻煩她。”
侍女歎了口氣,扶著他往院子裏走,“奴婢昨天就聽聞了,說祥雲鎮那位夫人身體恢複的很好,孩子也很好,連同那位郎中都像是得了真傳一樣,救了一個被狼抓破肚子的獵人。這位容公子是真的有本事,如今就在家裏了,您倒是隻會替他著想了。”
柳輕舟走神了片刻,好一會兒也隻是溫聲笑了笑。
這兩天,柳府的下人們除了一些祖輩在的,全都換了一個遍。
趙雲野院中隻剩下了老人。
他們見柳輕舟過來,恭敬道:“公子,您來了,雲野少爺還沒醒來呢。”
“你們下去吧,我守在這裏就行。”
他們都是照顧柳輕舟的老人,多少有些擔心,“這幾天變天,您身子骨弱……”
柳輕舟搖頭,“沒關係,都下去吧。”
“是。”
門關上,屋裏頭隻剩下了兩人。
柳輕舟走過去,坐在床邊上,指尖摩挲著他空洞的眼角,目光藏著些許溫柔。
“阿野,等你醒來,你就自由了,再也不用被束縛在這高牆內,可以當塞北翱翔天際的鷹了。”
她低聲呢喃著,抓著他的手,和他十指相扣,緩慢抬起,放在唇邊親吻。
一滴眼淚掉下來,砸在趙雲野的手背上,然後是第二滴、第三滴……
塞外的天不如平原安穩,烈九卿不過小憩了下,醒來已經變了天。
天上烏雲滿布,伴隨突然而起的狂風,如千軍壓城,氣勢駭人。
烈九卿坐在床邊呆了片刻,喝了三杯泉水,好些時候沒緩過神。
痛死了……
泉水效果很好是真,但一杯下肚,烈九卿感覺像是死了一遭。
她跑到偏房去煎藥,兩碗,煎好後,叫來了畫意和影三八。
她疼行,別人疼也行,但溫容不能疼,隻能過敏。
烈九卿指指桌上的藥,“試試。”
畫意和影三八覺得烈九卿的眼睛火熱的有些奇怪,不過還是喝了。
一刻鍾、兩刻鍾,一個時辰後,兩人身上出了一層薄薄的黑色汙垢。
“疼嗎?”
畫意和影三八的武功都不低,對自身更是來了解,哪怕是輕微的洗髓伐骨,他們都有直觀的體驗。
這藥是洗髓伐骨的藥,並且十分有用。
畫意低頭,看著手背上的汙垢出神,聽見烈九卿的聲音這才應,“不疼。”
影三八正激動,話比往常要多,“屬下沒想到有生之年竟然可以服用這麼好的洗髓伐骨藥劑,屬下感覺渾身充滿力量,屬下還想要!”
烈九卿蹙眉,“真不疼?”
兩人一同點頭,“恩。”
為了安全起見,烈九卿裝了十份藥給影三八,“分下去,確定了情況再回來。”
影三八小聲問:“屬下能再喝一份嗎?”
烈九卿擺擺手,“回來有的是,先幹活。”
“是!”
影三八瞬間覺得他是小姐眼前的紅人了,以後不知道多少人羨慕他呢!
等影三八走了,烈九卿上下打量著畫意,不確定的問:“你真的不疼嗎?沒有任何感覺?”
“恩。”
畫意渾身輕鬆,隻想盡快洗澡,她有些不好意思這樣麵對烈九卿,“小姐,屬下想先去清洗一下……”
“好,你去。”
烈九卿若有所思的看著藥蠱,這藥裏隻放了幾滴泉水罷了,可她喝後,渾身仍舊痛到顫栗。
她突然覺得,這泉水隻針對她。
痛過之後,烈九卿掏出了墨鐲內被泉水滋潤過的草藥花粉,蠢蠢欲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