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淮出手的瞬間,烈九卿兩指夾住一塊望月的零件放在眼前。
眼看著要拍碎了那一小塊零件,莫淮瞬間收手,身上的殺意卻肆意鋪展開。
“你死定了。”
“您這樣說,那望月怕是永遠都不會好了。”
一聽望月好不了,剛安靜下去的宋即安立刻變得慌亂起來,“淮哥,望月真的好不了了?”
“她是騙子。”
莫淮狠厲的瞪了她一眼,“不三不四幫你盯著她,你先吃飯。”
看時間,已經到宋即安吃飯的時間了。
他一聽吃飯,眼睛裏的光終於亮了。
烈九卿似笑非笑的看著莫淮哄孩子,“莫家主,照顧孩子確實需要一個好耐心。”
初見宋即安,烈九卿真沒打完他的問題。
他武功很高,但卻十分依賴望月和莫淮。
望月被毀,他慌亂之下顧不得偽裝了,露出了本性。
失智症。
烈九卿十三歲那年在顧家的典藏裏看過宋即安這種情況的病例,他們看上去和正常人一樣,但卻隻有十歲左右的心智。
老天沒有給他們應有的心智,卻會給他們極為強悍的天賦。
不過這隻是失智症最開始的表現。
隨著時間的推移,他們的心智會不斷退化,最後成為傻子。
大部分患者甚至從一開始都來不及發現自己的天賦,一直都是傻子。
其實,宋即安被照顧的很好,甚至看上去是個正常人。
聽出烈九卿話裏之意,莫淮腳步一頓,赤腳走到她麵前,高大的影子將她完全籠罩起來,眼睛漸漸陰沉。
“你這張嘴,不想要了?”
烈九卿笑笑,“莫家主不要緊張,我隻是覺得您對宋公子太好了,像是寵兒子一樣,沒什麼其他意思。”
“嗬……”
莫淮冰冷的盯著她,片刻後冷笑,“你還真有意思,就是不知道在涼城能活幾天。”
烈九卿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,莫淮也毫不避諱。
“你,自求多福吧。”
話音剛落,斬殺衛立刻消失,護城衛立刻就出現了。
領隊看見地上的斬殺衛,目光一變,命令立下。
“城內殺人,死罪,將他們壓入大牢,明日問斬!”
畫意拔劍,烈九卿搖頭。
涼城很亂,規矩更多,勢力盤根錯節,他們初次前來鋒芒已現,要適可而止,不得太過張狂。
烈九卿沒想到她進城一個時辰後,就出現在了城主府大牢中。
一進來,烈九卿大腦就有片刻的空白。
上輩子的黑暗記憶撲麵而來,她捂住心口,有些怔愣的望著厚重的牆壁。
畫意不明白烈九卿為什麼不反抗,很心疼她,“小姐,委屈您了。”
烈九卿好一會兒才回神,輕輕搖頭道:“不委屈。”
見她精神不好,畫意蹙眉道:“屬下帶您出去。”
“不出去。”
畫意微怔,烈九卿將臉埋在膝蓋裏,低聲說:“有人不想我死,會救我的。”
依著莫淮對宋即安的看重,為了望月也會來救她的,有人處理麻煩,烈九卿實在懶得操心。
真處死也不錯,說不定藏起來的某個人會願意出來。
她,想他了。
烈九卿並不怕黑,但黑暗裏她總是避免不了想起來那些沉重的記憶。
九月深夜,大牢裏冷的不行。
烈九卿睡的不安穩,蜷縮在角落裏,夢囈著,“溫容,我冷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