枕頭在青石鎮被毀掉了,溫容那時候在身邊,這種空蕩、孤獨的感覺沒那麼強烈,如今她倒是有些撐不住,急於找些什麼壓抑下心口的狂躁。
她總覺得自己哪裏不太對,又找不出原因。
脖子後麵也越來越痛,火燒火燎的很不舒服。
驛站不大,和一般的酒樓比,沒那麼好,隔音很差,連樓下醉鬼的聲音都能隱約聽見。
烈九卿五感又比一般人強,上樓時,人踩在木板上的咯吱聲都讓她心煩。
不過時,有醉醺醺的粗噶聲音響起。
“真他娘的,也不知道是誰這麼大膽,殺了咱們虎豹營的兄弟,要是讓老子遇見了,非要弄死他,為咱們兄弟祭天。”
“俺可聽說了,他們死的特別慘,都被分屍了,要是咱們沈少城主知道了,天王老子來了都逃不掉。”
……
聽見虎豹營的瞬間,烈九卿就睜開了眼。
她緩緩坐起來,聽著外頭的動靜,不多時,她聽見門口的調戲聲。
“哎呦,這是哪裏來的小娘子,這麼好看,這劍穗挺好看,能送給哥哥嗎?”
“要什麼劍穗啊,要這小娘子啊,瞧瞧這小模樣標誌的,可比昨天那小村姑美多了,這錢床上的滋味一定也十分銷魂……啊——”
調戲誰不好,調戲畫意,這命怕是保不住了。
鬼哭狼嚎的聲音衝破天際,驚動了整個驛站的人,官家的人都出來了。
烈九卿指尖敲了敲墨鐲,緩緩站了起來,開了門。
畫意沒出劍,單手掐住了官兵的脖子,眼中沒有半點屬於人的情緒,眼看著人要沒命,烈九卿按住了她的胳膊。
“別傷了人。”
逃過一命的官兵覺得丟了麵子,漲紅著臉,趁著酒勁指著畫意的鼻子就罵了起來。
“臭娘們,老子看上你是你的榮幸,還敢反抗老子?笑死!啊——”
“出門在外要講禮貌。”
畫意出手前,烈九卿卸掉了他的手骨,官兵痛苦的哀嚎,下麵虎豹營的人全都衝了上來。
二十多個人全都上來,一下子就把狹窄的走廊擠滿了。
其中,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,穿著軍官的衣裳,看的出有些地位。
“你們幹什麼呢?這是能胡鬧的地方?別嚇著其他人了,說咱們虎豹營的人不守規矩!”
他嚎了一嗓門,眾多官兵立刻給他讓出了一條道來。
這前後百十公裏也就這一家驛站,形形色色來往的人十分多,但凡走著條道的人,就沒有不知道虎豹營的。
男人這一嗓子是喊給在場所有人聽的,是炫耀,也是威懾,涼城之內,這虎豹營的名號不知道多管用。
他穿過官兵,看見烈九卿的第一眼,昏黃的三角眼亮了亮,他已經很久沒見過這麼好看的小公子了。
他眯著發光的鼠眼,猥瑣的看著烈九卿。
“這位公子,咱們虎豹營的兄弟可從來不會主動打人,倒是你知不知道,打官家的人都是要定罪的。”
烈九卿隨意的靠在門上,桃花眼輕抬,“那你想怎麼樣?”
“小公子真懂事。”
男人舔了下厚重的嘴,嘿嘿一笑,“這裏人多,咱們進屋說,行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