畫意一離開,藍桉心思也亂了。
弦歌生怕藍桉跟上去,低聲提醒,“公子,我們不能暴露行蹤。”
這是沈浪的地盤,他們必然需要小心謹慎,不能因此耽誤要事。
烈九卿的出現已經改變了他們的計劃。
一步動,滿盤動。
他們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更改原定計劃,導致大局變更。
他們賭不起。
藍桉不是衝動的人,他自然知道,也因此才覺得憋悶。
他深深的吸氣,用力的呼氣。
幾次過後,藍桉疲憊的揉揉眉心,“找個地方暫且避一避。”
他還是不放心,“讓人去看看她,莫要讓她出事。”
“是。”
敢在沈浪的地盤上鬧事,和找死沒兩樣。
但凡他在,以他霸道的性子,就會鬧的人仰馬翻,他會讓鬧事之人脫三層皮。
這些年來,大部分經常來往的人都知道他的規矩,很少有人鬧事。
今天,明月樓突然被賊人圍攻,三十多個番邦人拔刀見人就砍,很快就驚動了養傷的沈浪。
這些番邦人從酒樓追進了住宿樓,闖進房間,又殺又搶。
外頭亂成一團,歡色正在抄寫《女德》。
他寫的很認真,略顯出神,竟是沒聽見外頭的聲音。
直到門被踹開,歡色才回神,目光冰冷的跑了他們一眼,繼續抄寫。
“把值錢的東西全都交出來!”
“自己拿。”
歡色麵無表情的繼續寫,不想番邦人掃蕩了一圈,竟是盯上了他身上的衣裳。
“衣服,老子要了!”
番邦人說著就要扒黃色的衣裳。
“啊——”
番邦人的手還沒碰到歡色,就被毛筆穿透了手背。
他尖叫出聲的瞬間,歡色五指張開,扣住了他的臉,番邦人臉碎的瞬間,聲音戛然而止。
歡色漫不經心的走到一旁的盆架邊緣,將手洗幹淨,慢騰騰的擦拭。
他聽見外頭有熟悉的聲響,撕爛了自己的外袍,扯開了內衫,反手還用刀片在自己脖子上劃了一刀。
傷口很深,血立刻流出來,染濕了他白淨的內衫。
血色讓他平庸的臉,有種說不清的鬼魅誘惑。
外頭的腳步聲越來越近,他在自己心口用力拍下一掌。
歡色胸腔一顫,嘴裏的血溢了出來,越流越多,落在地上,很快就成了河。
“阿歡!”
聽見烈九卿著急的聲音,歡色睫毛一顫,唇角勾起一抹邪氣的笑,踉蹌了兩句,閉上眼,向後倒去。
“阿歡——”
烈九卿一進門,就看見歡色無力的倒下去,心下一陣恐慌,用盡全力奔過去,接住了他。
“阿歡?阿歡!你醒醒!”
烈九卿一身冷汗,為他把脈後,心裏一陣抽疼。
六脈逆行!
該死的,一定是這些人是打斷了他調息!
烈九卿登時紅了眼,立刻喂給歡色喝下泉水。
歡色嚐到這藥水,眼裏劃過一絲惱怒。
有花粉的味道!
都這種時候了,她、她!
番邦人聽聞有人殺了他們兄弟,全都過來圍堵她。
“醜小子,敢殺我們的人,不知死活!”
番邦人呸了一聲,罵罵咧咧的衝了上來。
烈九卿一腳一個,搶走他們的刀,直接下殺手,抹了他們的脖子。
沈浪從窗戶外飛過來,看見這一幕,嘴角一裂,用力鼓掌。
“操,你這脖子抹的真他娘的漂亮!”